“你在看什么？”第六人（巴多罗买）走到她身边。</p>

“小丑就在那里面，正在被人解剖。”</p>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蜡像师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他是陪审员，你也是陪审员。虽然他是医生，但我保证对于夜叉-4的了解，他绝对及不上你。”</p>

“不。”退休教师双眉紧锁，她双手抱肩，在秋风中打了好几个冷战。</p>

“为什么？一个小丑就躺在一条街以外，我不相信你没梦想过这种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且，你一生中可能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这种机会了。”第六人指了指餐馆破碎的玻璃橱窗，“再说，他们需要你的知识。去吧，那只是个死透了的小丑，不会威胁到你的。”</p>

“不，你弄错了，我不是怕那个。我是怕……”海伦娜的眼神暗淡下来，“我是怕我自己，我怕我又被挑起好奇心，昨天晚上我已经意识到了，对于夜叉-4的迷恋在外面没事，但在这里，它会害死我，我心里清楚，它一直还在……”退休教师没有说下去，她的表情像是被自己接下来的话吓到了。</p>

最后，她大咧咧地搓了几下手掌：“别劝我了，济慈先生，让我们赶快把活干完，然后，赶紧离开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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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与第六人正在交谈时，一条马路外的餐厅门重新被打开，医生跟着公诉人从里面走出来，快步消失在街口，从他们的神色不难看出，他们都很焦急。</p>

这两人最后进入的建筑以前是一座超市，现在已经被改成临时医院。此刻的病房中只有一个病人，而他也即将离开这里。</p>

“没人告诉我过我临死的这段时间有这么难熬，公诉人阁下。”第八人（达太）强打精神做出一个笑脸，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副蒙上皮的骷髅。</p>

休斯俯下身，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安慰的话有多么虚伪：“你很快就能去冥府，见到你的妻子和孩子了。”</p>

“这实在太容易了，我快等不及看见她们了，我的爱人，我的小天使。这实在太容易了阁下，我只需要闭上眼睛，把这口气松开……但是，我不能……我还没有看见那个恶棍遭到惩罚，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就像这些年我的苦从来没有受过。”达太开始哽咽，这让他的口齿更难以辨认，“公诉人阁下，我不敢死，我怕我这次眼睛闭上后，我就宽恕他了。不，宽恕没有到来，在我这儿还远没有到来！公诉人阁下，把那个盒子那出来吧，我决定了！”</p>

休斯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白衣法警已经围在他身边，沉默地等待他的命令。</p>

“法官阁下说，让你来拿主意。”其中一个女尼低着头道。</p>

这一刻，亚伯拉罕.休斯仿佛又听见了自己走投无路时，耳畔的那个声音：“当法律也无法指引你的时候，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良心。”</p>

“把盒子拿来。”最后他对第四人这样说。</p>

临时的手术间很快就搭好了，第四人与充作护士的法警正在做最后准备。达太凝视着天花板，考虑到即将面对的命运，此刻他显得过于安详了。</p>

黑以赛亚俯下身，在老者耳边柔声说：“你有什么遗言吗？”他很确定这个声音不会被监听到。</p>

第八人的回答回光返照一样清晰：“我是长蛇座α╱30-7上的出租车司机帕尔·威尔逊，我一生中没有发生过一次交通事故，我很快就要忘记这些了，我希望……你能替我……记住……”</p>

手术本身并不复杂，它只持续了20分钟，随后公诉人与法警秘密掩埋了第八人的尸体，捧着盒子离开超市。</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