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别介意52C,这是海因里希?弗洛伊德,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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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介意52c,这是海因里希?弗洛伊德,中(never mind 52c, here's heinrich freud ii)&lt;/p&gt;

晨曦在净水厂周围的浓雾中撕开了许多道口子,却没能让雾真正散开,它们像是从云端刺下的千万根金箭,透着异常冰冷的金属感。&lt;/p&gt;

弗洛伊德站在一段废弃水渠旁,望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那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净水厂主楼。&lt;/p&gt;

晨雾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不定,水汽犹如一件湿棉袄紧紧裹住法官,弗洛伊德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海底,正与一头洪荒巨兽隔水对视,他甚至幻听到浓雾中传来隆隆轰鸣声。&lt;/p&gt;

弗洛伊德知道,这里就是几世纪前那起惨案的现场了,说不定自己脚踩的瓦砾下,就埋着几个可怜虫的残骸。他下意识地转头四顾,目力所及只有断垣残壁,以及也许是从净水厂里流出来的潺潺小溪。溪水看起来很清澈,但有股让人不快的塑料感,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小溪的反常,更不必说它沿途点缀着的那三两株杂草,那些杂草通身都是黑色,像是兽鬃一样透着蛮横的气息。&lt;/p&gt;

从法官脚下到主楼的这段路程颇为坎坷,沿途还耸立着许多漆黑的轮廓,那是被顶出地表的水管,每条都直径两米左右,曾经它们遍布地下,承担着排出纯水,释放净水厂压力的重担,而其中有一根管道,就是“纯水症”的源头,不过现在肯定已经找不到那个祸首了,所有的水管都已经四分五裂。&lt;/p&gt;

“多幽静的一个地方啊,鸟叫声都听不到。”法官最后喃喃自语了一句,就顺着水渠爬下瓦砾堆。这里确实没有鸟叫声,事实上,连虫鸣都没有,只有微弱的流水声隔着浓雾传过来,若隐若现,仿佛梦中。&lt;/p&gt;

说实话,弗洛伊德眼下的状态很糟糕,他原本打算利用昨晚倒一下时差,结果同索菲亚的彻夜长谈,致使他此刻严重睡眠不足,再加上之前那次长达好几个小时的星际跃迁,老法官觉得自己快要被掏干净了。瞌睡一阵一阵地袭来,法官的双脚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虚浮无力,阳光仿佛比昨天更加晃眼,像是挂在灰色帷幔上的一道道金带,置身金带丛林中,法官的视网膜甚至产生了灼痛感。&lt;/p&gt;

然而情况很可能还会更糟,就在老法官抬脚跨过小溪的瞬间,一副画面略过他的脑海:半小时前曾经有另一个东西也从这里跨了过去。那像是一个人,至少有人的四肢,但它走路的样子,让法官想起了正在蜕蛹的昆虫。&lt;/p&gt;

画面只是一闪而逝,弗洛伊德没能看清那东西的具体样貌,印象中它仿佛戴着一个面具,一条长长的橡胶管子从口部延伸到腰部。&lt;/p&gt;

这一定就是索菲亚口中的“净水者”了,当年那起惨祸的受害人。如今它们已然跟身上的净水系统融为一体,成了这片废墟里永不休眠的幽灵卫兵。&lt;/p&gt;

弗洛伊德闭上眼睛,祈盼能有更多类似的画面,然而事与愿违,大脑像是枯竭的水井一样拒绝合作。“好吧,”法官自嘲道,“反正我早知道这有多不靠……”&lt;/p&gt;

话未说完,弗洛伊德忽然猫下身子,脸上露出“私刑判官”专属的严肃表情。东北方向的浓雾中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个东西正拖泥带水地朝这里挪动。法官屏住呼吸,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流转不休的灰白雾气,有那么一刻他自以为看到一个魁梧的轮廓从迷雾中浮出,但那只是疲劳和紧张造成的幻觉。“净水者”没有现身,甚至连脚步声都&lt;/p&gt;

戛然而止了。一切归于静谧,被灰白笼罩的世界毫无真实感,仿佛一切声音和实体都溶进了稠滞的晨雾中。&lt;/p&gt;

就在弗洛伊德迟疑不定时,同样的脚步声又忽然在他西南方响起,一样的节奏,一样的轻重,法官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串脚步声源自同一个“人”。&lt;/p&gt;

可是怎么可能呢?它是怎么过去的?法官很肯定自己没有听漏任何声响,难道那东西可以在浓雾中凭空消散,然后再现形吗?&lt;/p&gt;

弗洛伊德开始后悔没有带上武器,他以前也并不是没跟这种不明底细的敌人交过手,恰恰相反,巴比伦诸神以及三一堡垒内的不朽傀儡肯定远比“净水者”要难对付得多。但是另一方面,法官也很清楚,他能战胜那些敌人,相当大一部分原因是运气当时站在他这一边,另外,当时的他也远比现在年轻。&lt;/p&gt;

趿拉的脚步声在弗洛伊德身前五米开外处忽然转向,似乎正在绕到法官的背后,它的速度很慢,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冷漠,仿佛一台联合收割机,正有条不紊地滚过稻穗。&lt;/p&gt;

水汽混合着汗珠淌过弗洛伊德额头,这里实在是太闷了,浓雾像是化作了棉絮堵在法官胸口。阳光在迷雾中散射出了许多光晕,晃得老弗洛伊德频频眨眼。&lt;/p&gt;

这串脚步声只是开始,不久后,老法官的四周全都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它们时断时续,忽远忽近,运行的路线让人完全捉摸不透。弗洛伊德深深吸了口气,脑中勾勒出无数没有上半身的鬼魂在雾中飞来飞去的荒唐景象。&lt;/p&gt;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私刑判官懊恼地咕哝了一声,“就算没有’天眼’,该死的想象力也足够把我逼疯……”&lt;/p&gt;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轮廓忽然映入他的眼帘,刹那间,老法官心中犹如电光划过黑夜,一切都变豁然开朗起来。&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