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总是对你耍小性子……”
“之前也是,没有好好想清楚就发脾气。”
“是我不好,还险些伤了你。”
褚星河只知道她似乎在说话,却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云璟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神情微顿,皱着眉,眉目中有些薄怒,“说这些做什么?”
欢颜不知道这些人用了什么法子,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会儿比一会空白,不知道为什么人就变得矫情了。
“云璟,我有点怕,怕见不到你了……”
“说什么废话。”
“这些人,本宫会让他们走不出去,别怕。”
只是脑中又是一阵剧痛,她很害怕自己对他做什么,猛地把云璟推开。
她双手僵住,整个人被身后的人架住。
“小姐若是不跟我们走,只怕,您的精神力承受不住这些动荡,就要变得痴傻了。”身后之人用极低的声音跟她说道。
欢颜看向云璟,眼眶虽然红得厉害,但是里头一滴泪也没有,看着有些猩红的凶狠。
“够了,我跟你们走!”
她撑得了一时,却撑不了很久,万一到时候真的对云璟动手了怎么办,虽然她大概率伤不了他,但是如果云璟对她下不了手呢。
最重要的是,很明显,她反抗不了那些人,而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神志。
要是再这么反抗下去,真的可能会如他们说的痴傻,她一点也不想变成一个疯子或者傻子。
“我跟你们走……”她深吸一口气,“你们若还是不愿意放过我,那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她手中的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前,面色冷厉。
她是惜命之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做出自戕这种事,但这些人不知道,所以见她真的把自己的脖子抹出了一条血痕,都不由惊了一瞬。
虽然知道她不会,但看着她脖颈上的红,云璟目光也一片猩红
每一代的圣女都只有一条血脉,若是她死了,这血脉就彻底地绝了。
年长的一个前辈冷声道,“够了,都住手!”
这该死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欢颜已经是大汗淋漓,她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云璟扬手,身后的大片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老者长叹。
“天启的太子殿下可务必要仔细了,杀了我们,这位小姐早就压制在血脉里来自苗疆的禁制也不会被消除,到时候只会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找上她,到时候,只会一次比一次厉害,这位美丽的小姐,真的能够承受得了这一切吗?”
苗疆人中原话有些不太好,这样语速寻常的,已经算是极好的。
云璟听言,沉默,他攥紧了拳,眼中杀气腾腾,饶是他们也不由得觉惊悚,只是,这位小姐的血脉对于他们而言过于重要,若是没有她,她们整个苗疆都会受到打击。
她的血脉,是某些珍稀蛊虫赖以生存的养料。
他们此次,根本是倾全苗疆高层之力要将她带回去,不成功便成仁。
他们的人朝欢颜伸手,可是欢颜却根本没有领这个情。
她一手挥开,那人几乎是跌在地上的。
“我自己起得来。”
好倔的姑娘,只怕是难缠了啊。
欢颜缓缓站起了身,她垂着头,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迹,面色森冷。
她这个人不太喜欢被人逼迫,若是这些人啊,一定要逼她至此,那就不要怪她,只要找到机会,就咬下他们一块肉。
她缓缓转头,看向云璟。
她的唇无声地动了动,四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蕴含在其中,云璟缓缓地松开了手。
眼见她就要被带走,风影第一个急了。
“殿下,小姐她!”
云璟举起了手,神情冰冷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阻断了风影要说的话,只是他给了一个眼神给了风奕。
风奕颔首,谁都没有注意,在欢颜走后,有数道影子跟随而上。
人潮退散以后,云澈向云璟抱拳,云璟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云澈顿了顿,看着他的神情中满是敬重。
只是,云璟脚步微有踉跄,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今夜,终究还是太逞强了么?
云澈惊,“大哥……”
风奕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方才似乎听见厉王殿下很是尊敬地唤了殿下一声大哥?
……
天启四十三年,十月二十八,太师楚垣,与南宴使臣勾结,于大明宫发起兵变,太子与厉王联手,剿灭乱党,太师也已经伏法。
皇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人人都说楚垣及其手下终究是步了当年东厂的后尘,也让这位太子殿下的名声一时无两。
现在全天启都知道,如若得罪了当今太子云璟,必定不得好死,就连权倾朝野的当朝太师,不知在这庙堂里横行了多少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有人觉得楚垣这卖国贼死不足惜,也有阴谋论者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太子云璟为了清除异己所设下的圈套。
三人成虎,关于大明宫之变,过了一宿以后,成了各个不同的版本传遍了全天启的大街小巷,成百上千的人命最终只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都很是好奇这背后的故事。
只是事实究竟如何,也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