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是大娘子。”听到沈十七的叫声,在甲板的几个船工纷纷凝视,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艘大船,船上悬挂着沈家的旗号,仔细打量,立即见到几百彩旗迎风招展,心情激动之下,也忍不住高声呼叫起来。
冷静了下来,沈十七也清楚沈瑶出现在这裏的原因,心情有几分复杂,但还是转而走入船舱,找到了许汉卿,也没有废话,直接恭声说道:“知道许公子要来,大娘子已经在前方等候。”
听到船上传来的呼叫声,许汉卿也猜测出几分,闻言俊逸的脸上立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带着一丝诚惶诚恐的语气,连声说道:“应该是小弟前去拜访,如何能让嫂子亲迎。”
去他……的嫂子,沈十七脸色似乎有些发青,双手握紧拳头,过了片刻,才慢慢松开,随之一语不发转身而去。
“唉,又得罪人了,问题是这又不关我的事,为什么总是给我脸色看,真是冤枉啊。”许汉卿喃喃自语,感叹摇头不已,心中很无奈,父亲的风流韵事,作为儿子的,想躲也躲不开,也只能认了,况且多个清纯可爱的妹妹似乎也不是件坏事,如果那个……小姨不要太过厉害,那更加完美了。
“这个小姨也是面冷心热的主,多哄几句也就罢了,却不知那个未过门的嫂子又是什么性情,听说……也不太好对付,希望别把怨气撒到我头上。”许汉卿默默向上天祈祷了片刻,才轻步走出船舱。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船上,也有人发现的前方的情况,立即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在船舱内的沈瑶。
“来了吗。”沈瑶轻声呢喃,慢慢站了起来,柔唇勾出一缕淡然的微笑。
“大娘子。”瓶儿轻声呼唤,漂亮的眼睛掠过些微忧虑,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
“走吧,去看看这回来的许公子又是什么德性。”沈瑶微笑说道,纤手自然拂了下衣裳,步姿优雅的向外走去。
在船工们熟练的操作下,两船慢慢靠接,船舷上垫着厚厚的麻布,也不至于因碰触而损坏船板,良久,在船工们的忙碌下,用绳索将两只大船固定绑定,中间钉上木板,两船之间就可以自由往来了。
沈瑶亲自前来迎接,许汉卿自然识趣的过去见礼,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甲板之上,立即意识到这应该是自己要见之人,连忙上前施礼道:“汉卿见过……嫂子。”
沈瑶微柔身子还礼,柔声说道:“五弟有礼了。”
许汉卿轻轻抬头,一张绝世的容颜慢慢呈现在眼中,一双点漆般的大眼睛,里边烟波流转,犹如蕴着两汪秋水,碧隐轻柔,两道淡烟般的黛眉,斜飞上弯,淡翰秀目之下,两片红唇丰润亮泽,浑身散发出醉人的成熟韵味。
掠过惊艳之意,微眨了下眼睛,许汉卿定了下神,目光微垂,心中叹息不已,其实这个嫂子的称呼,有些名不副实,沈瑶只是与许汉卿的堂兄订亲而已,并还没有正式过门。
说起这件事情,还真有些复杂,一个是汴梁城的名门大家,一个是地方上的地主豪绅,本来也不会扯上什么关系的,只不过几年前,许宣的某个侄子,也算是继承家业,到杭州去谈生意,偶然之间认识沈瑶的父亲沈扶,两人似乎蛮投缘的,在沈家作客时,遇到了沈瑶,顿时惊为天人,动了娶妻的心思。
从侧面了解了下许家的背景,沈扶自然应允了,而许宣的那个侄子立即返回京中向家人汇报此事,本来他的父母有些不同意的,觉得以许家的权势,与一个小地方的女子联姻有些掉价,但是白素卿就是杭州人士,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许宣对此事十分的赞成,宗长有令,谁人敢反对,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之类的程度都已经完成,就差亲迎了,眼看婚期要到,连迎亲的礼船都已经准备起航扬帆的准备,偏偏在这节骨眼中出了问题,新郎官突然暴病身亡,真是天妨英才啊。
事情真是如此?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还是真相大白了,原来新郎官不是病亡,而是逝于风月之事,在起程迎亲前的几天,在秦楼楚馆与几个沦落风尘的女子玩些亲密无间的游戏时,似乎是兴奋过度休克过去,再也没有醒来,消息传到沈家,如同火上浇油,沈家上上下下顿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