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半。”
“可我明明是……”
“弓弦拉起来软绵绵的,所以我换了。”
听得父子对话,旁人微微窃笑,楚质更是不知道应该要感谢曹评,还是埋怨为好,毕竟人家是一片好心,可惜手脚不利索,居然被看出破绽来,幸好自己还有两下子,不然肯定颜面尽失。
俊脸有些微红,曹评嬉笑道:“父亲,弓射是否有些疲累了,要不先休憩片刻。”
“也好。”曹佾欣然答应,昂首阔步,心中有略微得色,些许花样,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耍弄,却不知道当年……也是这般过来的。
听得事情经过,引得林苑女眷抿嘴娇笑连连。
“评儿也真是的,居然帮着外人……,呀,也不是外人,帮着未来妹婿欺瞒夫君,幸好夫君目光如炬,发现破绽,没给他们蒙混过关。”
“其实啊,要我说评儿不必如此,以馨儿夫婿的实力,何须弄虚作假的。”
“也是好心,庆幸没有办坏事。”
“自然,要比诱儿强多了,姐姐说是吧。”
盛装丽人也没有理会耳旁诸多娇言絮语,望着秀目含羞的曹雅馨,淡淡微笑道:“曹氏以武持家,没几分奕射功夫,怎能当得曹家女婿,这关算是过了,待会再一试文才,就可知道外间传言是否属实了。”
后院尽是精致秀雅的亭台楼阁,走几步就来到间花厅中,与外边不同,这裏的陈设却颇为简单,朴素的几张藤椅错落分佈,只有厅中摆放的半尺高的铜炉比较精美,沉香木烟由炉内腾升,徐徐飘散,为厅子上空蒙上轻纱薄雾,香气四逸。
众人落坐,婢女奉茶退下,沉木香气与茶香掺杂,却令人有些精神振奋,疲惫的感觉一扫而空。
“景纯,杭州风土人情如何啊?”细细品茗,曹佾拉起了家常。
“不愧东南第一州之称,湖光山色与别处不同,多了几分江南秀色,自然,却是不能与织金如绣,热闹繁华的汴梁相比。”楚质说道,就怕又有人说自己迷恋杭州,不愿意归来。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有机会定然要去赏游。”曹佾感叹起来,话锋突然一转:“诗词更加精妙,有人评价,这短短几语,却道尽了西湖之美,对你是称赞有嘉。”
“偶有所得罢了,不敢领受赞誉。”楚质谦虚说道。
“确实,肯定比不上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意境。”曹佾淡笑说道:“颇有晏学士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味道,你说是吧。”
“这……”楚质低下头来,额角隐约冒出汗渍,完蛋了,差点忘记汴梁城的矾楼,是小道消息传扬得最快的地方,只要在那爆料一声,差不多可以让全部的达官权贵都了解清楚这件事情。
花厅忽而变得很沉静,气氛压抑,曹评、曹诱显然也不敢开口帮腔,而楚质心跳如鼓,像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年少轻狂,逢场作戏是可以理解的。”过了片刻,还是曹佾悠然说道:“我也知道,你平时极少涉足那些地方,偶有的几次,也是耐不住情面,以后……,能推托就尽量不要去,若是实在推托不过,也无可奈何了,应酬交际,本就身不由己嘛。”
轻轻就放过了,楚质心中惊讶之至,却连忙点头答应。
“男人,就是这个德性,喜欢给自己找理由。”
“自然,什么交际应酬,其实只是借口而已,说不定是迷恋了哪个狐狸精。”
“就知道不能指望……”
脸色微变,几个女眷悄声嘀咕,而且意见难得达成一致。
呃,清咳了声,盛装丽人不动声色,淡声说道:“旁枝末节的事情不要理会了,他不是精通诗词吗,就让他给馨儿也写首吧。”
“姐姐明见,不过一首会不会太少了,起码十首八首的,才证明诚意啊。”
“有理,而且要与雁邱词同样水平的才行。”
“也不成,定要超越雁邱词才算过关,不然……”
有句话叫做迁怒,显然,几个女眷就是要把对曹佾的不满,全部宣泄到楚质身上,难度也噌噌上升数级。
“好了,依我之见,还是让他先作首来,看大家是否满意,不行的话,让他写到我们满意为止。”这是碧娘的提议,很像在报复,却得到众人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