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渔点点头,立刻会意:“嗯,我知道,山姆叔叔。”
这国字脸护卫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家族长辈,也是最信任的护卫。
虽然宋渔不觉得屋子里那位救过自己的人对她有恶意。
但小心总归没错的。
两人就走了过去。
可就这时候,小斑鸠那一声“朝阳先生.”窜入了耳中。
“???”
宋渔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在原地竖起耳朵听了片刻。
这才发现,里面那个小孩,真的喊的是“朝阳先生”!
“这”
宋渔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也有种难以置信。
难道是.自己那个笔友?
不会吧?
虽然她期待见面。
可是,那位朝阳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联邦西部极度偏远的波顿镇?
而且,明明自己那封信还没寄出去。
即便是寄出去了,也是早上才写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人就来了?
一瞬经历了复杂的心理活动,宋渔心头那强烈的期待瞬间就被浇灭了:肯定不是了。如果是那位朝阳先生,肯定还在别的地方的。
不过,这么奇怪的名字,真还有重名的吗?
宋渔想到这里,瞬间又平静了。
这时候,护卫敲响了房门。
宋渔隔着门轻声道了一声:“先生。”
季寻从一开始就知道门外站着两个人。
虽然身体极度虚弱状态还在。
但听觉嗅觉依旧敏锐。
甚至从脚步声,他就已经推测出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和一个沉稳的近战系卡师。
这蔷薇商会里,能对得上号的,就只有那位宋会长和那个二阶护卫队长了。
季寻也猜到了那位宋渔会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是为什么。
因为小斑鸠嘴里一直在称呼自己“朝阳先生”。
季寻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甚至正好也确认了,门外那位会驻足,八成就是他那位神秘笔友“阿渔小姐”。
听到敲门声,小斑鸠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换了一身宫廷裙的宋渔就出现在了眼前。
季寻也放下了食物,起身礼节性地护胸行礼,打招呼道:“宋小姐。”
宋渔温婉回礼,走入了房间,问道:“先生,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说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季寻包扎着的右臂。
余光一瞥桌上的食物,也惊叹了一下,这人真的很能吃。
一旁的护卫山姆看着更是严肃了,眼底隐隐戒备。
他想着换做自己,即便是撑死了,都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季寻回应道:“包扎好了。应该没事儿了。”
“那就好”
宋渔听着也松了一口气。
但余光从手臂看到了季寻那张还沾有很多泥巴的脸,她突然觉得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明明之前很瘦弱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其实并不瘦?
而且仔细一看,五官还非常立体,总让她觉得有股莫名熟悉。
季寻是故意没洗脸。
虽然波顿镇很偏僻,但他毕竟是个 S级通缉犯,保不准就有人认识他。
少点麻烦也好。
至少不给别人惹麻烦。
宋渔再次道谢:“多谢先生之前挺身而出。您的伤势还没好,就在商会多住几天,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给您治疗。”
“嗯。”
季寻听着也点点头,有地方白吃白喝,没拒绝的理由。
这时候,宋渔拿出了一个宝箱,再次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知道什么都无法衡量此举大义。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请您务必先收下”
明明是少女的年纪,但已经有了历练后的从容。
季寻微微一笑:“嗯。”
他没去多看那宝箱,反而对自己这位笔友更感兴趣。
之前上来机械城时候,他就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蔷薇商会”。
这波顿成只是商会的一个小分部,但已经初具规模。
而且这铺子和其他商铺有种截然不同的气象,售卖的商品、数量种类、模式、营销都非常新颖。
如信件上所言,这位阿渔小姐可是经营了一个很大的产业了。
就从这点来看,很了不得呢。
气质这种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季寻也没刻意伪装。
哪怕是没怎么说话,都让人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淡然从容。
宋渔看着越发觉得有种熟悉感,她问道:“噢,对了。差点忘了请教先生您叫什么?”
季寻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瞬,淡淡吐出两个字:“朝阳。”
自己的S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想来真名说不说这位肯定都知道。
反而“朝阳”这个名字更准确。
“!!!”
宋渔听到这个名字,瞳孔瞬间一缩。
但她还是强忍了惊讶,没有表现在脸上。
毕竟刚才已经听到了。
她依旧想着是重名。
“还真是少见的名字呢。”
宋渔微笑着呢喃了一句,又随口问道:“能冒昧的问一下,朝阳先生是从朗姆郡来的吗?”
她确实很好奇这种奇怪的名字来自哪里。
很多奇怪的名字都有地域性的。
或许也能知道自己那位笔友大概在联邦什么地方。
季寻看着这位宋渔小姐,也没打算绕弯子。
既然她派人把信送到了自己手里,肯定是想见见的。
反正又不是不能见人。
他就没浪费时间,直接说道:“我收到了宋小姐的来信。然后就来了。”
想着隔空传送的【邮票】是眼前这位的,她应该能猜到的。
然而,宋渔并不知道!
就是这话一出,这位少女眼中的惊讶再也抑制不住了,看着季寻:“你”
一旁的护卫山姆看着自家小姐这神态,也很疑惑。
季寻以为这位对自己的现在这邋遢形象有点不敢相信,又补充道:“接到你的来信了。但不知道哪里出了一点小意外,然后就是现在这样子了.”
他觉得,【超时空邮票】那种灾变物,还是最好别让旁人知道。
信?
宋渔一听这话,接到信来的,不只能是自己那位笔友了?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涌出的惊讶和意外,急声反问道:“你你是朝阳先生?”
但话一出口,她立刻就意识到不对。
信明明没寄出去,为什么人就到了?
这家伙在撒谎!
脑子里念头一闪,宋渔本能地就想到了之前舅母的话。
真要是图谋不轨的人,可能是偷看了自己的信件.
虽然它们一直被带在身上,但是万一呢?
宋渔想到这里,瞬间对眼前的陌生人又抱有了怀疑。
她倒不是想抱着恶意去揣测一个刚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
只是她实在太期待了。
期待到.不允许自己失望。
真要让她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窥探了,有人冒名顶替了自己敬重且当做了挚友的“朝阳先生”,她会觉得非常非常愤怒的!
宋渔眸子一转,试探着问道:“先生你你是说收到了我的信?”
“???”
季寻听着这话,也眨了眨眼。
饶是他觉得自己脑子够用了,看着眼前宋渔复杂的情绪波动,也没明白这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惊讶和意外他倒是能理解,可是这怀疑?
不是你派人送信来的吗?
我穿越来见你了,都没这么惊讶。你一副看骗子的戒备眼神,什么意思?
季寻也直接回应道:“是啊。不是你安排人送信来了吗?”
宋渔表情瞬间不对了,“我安排人?”
她可没安排。
然而没等她把眼前人当成骗子,季寻反而坏自己是否判断错了,问道:“你是给我写信的那个‘阿渔’小姐?”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山姆队长和小斑鸠都被搞迷糊了。
两人都听明白了一点。
但又没听明白。
宋渔眼角莫名一抽:“我”
这里有外人,她怎么好承认一个淑女给陌生男人写信。
季寻这次看懂了少女的为难,直接道:“之前一直没回信,因为我去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后来信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而且我那边要回信,要等你写信来,才可以回复。所以我一直没回复。直到你派人来送的最后一封.”
“???”
宋渔听得还是觉得有问题。
但眼前男人说出来的,除了最后让人送信,其他的都能对上。
宋渔陷入了一种强烈的矛盾思绪中。
她期待见到那位“朝阳先生”,又怕自己陷入巨大的阴谋而失望。
对了!
想到了什么。
宋渔晶眸一亮:朝阳先生是一位精通塔伦古语的博学家!
即便是真有人窥探了自己的信件,可是要找一个精通塔伦古语的人来当骗子,根本不可能。
她没去傻到问两人信上内容的问题,也避开了这个尴尬。
而是直接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张纸,问道:“朝阳先生,抱歉,您能帮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吗?”
说着,她一脸期待又狐疑心情,将纸张递了过去。
这是她最近在学习的一段古语。
如果对方解读不出来,又或者找了什么借口
那么宋渔就可以肯定了,眼前就百分百是骗子!
或许自己的舅母就说对了,之前刺杀和救人,可能都是幕后黑手导演的。
噢,天呐太可怕了。
这些该死的骗子.竟然伪装了我尊敬的朝阳先生。
然而还没等这位宋小姐补脑出那些复杂的阴谋,季寻就淡然地解读出了纸张上的内容:“这是一句塔伦咒语,关于风系法则感悟的。内容写的是‘风元素在空气中游动,你需要抓住它们,凝聚成你想要的形状.’”
宋渔听到这话,那双俏脸表情瞬间一僵,眸光也僵直在了哪里:“你你真的能读懂?”
季寻哭笑不得,如何没看出这位笔友是在试探自己:“是啊。”
宋渔还不敢相信,又拿出了一篇更复杂的塔伦古语残篇:“你看看这个呢?”
这是之前老师交给她的联系作业。
再没旁人知道!
季寻随手接过来,一口就念了出来的:“上面写的是‘赞美伟大的奥古斯都王,你英明而伟大的’”
听到眼前这人一口就精准翻译了出来,宋渔立刻确认这绝对是精通塔伦古语的博学家。
她小嘴因为震惊微张,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朝阳先生,真的是您?!”
季寻看了她一眼,依旧从容:“是啊。”
一瞬间,宋渔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总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了。
原来真的是那位!
宋渔激动地想蹦起来。
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她真想和这位慕名许久的朋友来一个热烈的拥抱。
但意识到自己是个淑女之后,她瞬间收敛,只是感慨的语气再次确认道:“朝阳先生,你.你真的来了?!”
季寻不知道这姑娘干吗如此意外,略显无奈:“是啊。不是你写信说想见面吗.”
言外之意是:你用灾变物邀请的方式,我能拒绝?
“我我.”
宋渔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聊起。
然而没等两人叙旧。
这时候,外面突然跑来了一个侍卫:“小姐,不好了。之前生擒的那个蒸汽铁锤强盗团的二头目,在地窖里逃走了!”
宋渔一听,神情瞬间严肃,问道:“怎么跑的?”
那侍卫回一脸难色地回应道:“不知道。好像.好像是有人潜入了商会,打开了禁魔镣铐,把人救走了。”
宋渔脸色一黑,道:“走,跟我去看看!”
一旁的季寻听到这话,半点没有意外。
之前他就感知到了,策划刺杀的幕后黑手,可能就在波顿机械城内部。
能雇这种级别的山贼杀人,这种小城镇可不多。
二阶杀手,也不可能让人活口轻易杀掉。
救走也正常。
不过季寻对这种大概率是“谋财害命”的阴谋本身没什么太大兴趣。
反而,他对那些山贼那种变身吸血鬼的身体很感兴趣。
他自己就融合的狼人职业卡,隐隐觉得,这吸血鬼血脉牵扯很大。
现在正好和这笔友见过了,不用拐弯抹角。
听着宋渔要去地窖,季寻直接开口道:“我可以一去去看看吗?”
有点小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