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松开了双手,罗纳德重新站立,这位亲王拍了拍衣襟,转身就走。
呵,顽固不知变通的家伙,就算有特斯因王室和‘守秘人’的契约又怎么样?
他们可不会真正的帮助你。
等我真正意义上战胜你的时候,一切还是我的。
想到这,罗纳德脚步更快了。
至于输给杰拉尔德?
他从没有想过聪明如同自己一样的人,会输给一个莽夫。
罗纳德走了。
杰拉尔德也在乔治六世的示意下,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了乔治六世一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是这样的。
一位侍者装扮的男人,悄无声息地靠近着这裏,没有进入房间,只是站在房门外,侧耳倾听着——
“人世间,太苦了。”
“下辈子……”
“我绝对不来了。”
乔治六世自言自语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被这个男人听到。
对方抬手记录。
然后,离去。
十几分钟后,真正的侍者返回了。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平躺在病床上,双眼闭上,被子却滚落一边的乔治六世。
当即,这位侍者就要为乔治六世重新盖好被子。
但是,对方勐地发现了不对。
对方颤颤巍巍地抬手放在乔治六世鼻下。
微凉。
毫无气息。
侍者身形一颤。
下一刻——
冬!冬冬!
夏宫的丧钟回荡不休。
“陛下!”
夏宫的侍者、仆从们跪地痛哭。
刚刚离开夏宫的莫斯特扭过头,难掩悲痛,眼泪再次流出。
“父亲!”
“殿下,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罗纳德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宫廷骑士希斯特一甩短剑上的鲜血,低声说道。
“好,北境吗?”
“史高治.克叔父吗?”
年轻人翻身上马后,恍忽中低声自语着。
啪!
马鞭抽动。
两骑快速前行,离开博德,直奔北境。
……
法波尔,赛宫。
刚刚三十岁的法波尔七世坐在王座内,看着眼前奢华的聚会。
在萨克的法波尔政要权贵全都盛装出现。
一份份制作精良的食物被端了上来。
一杯杯年份久远的美酒被摆在一旁。
聚会还没有开始。
此刻是聚会前的预热。
年轻人寻找着心目中的姑娘,准备跳第一支舞。
中年人端起酒杯,和相同身份的人交谈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上了年纪的人则是坐在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专座上。
聊天,又不是聊天。
看似随意的人们,实际上却是泾渭分明的。
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圈子中低声交谈着。
没有越界。
更不会攀谈。
或许在聚会即将结束后,有这样的机会,但绝对不是现在。
法波尔七世抬了抬手指,宫廷官波尔蒂立刻为这位国王端来了一杯饮品——果汁与酒的混合物,酒精度数相当的低,可以称之为果汁。
众所周知,法波尔七世并不喜欢酒类饮品。
但法波尔的宫廷却对酒类相当喜爱。
身为国王,法波尔七世并没有因自己的喜好而改变这一点。
至少……
表面上是如此的。
“从细小的方面,一点一点入手,积累足够多的助力,然后……一锤定音!”
法波尔七世端着酒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人群中一角。
在那里端坐着十几人。
与参加聚会的人不同,这十几人不论服饰还是气度,都要超出在场其他人一截,几乎和法波尔七世身旁的那些人相提并论。
这两者遥遥相对,就如同岩石般。
剩余的人,则好似水流。
水流湍急,岩石却固如金汤。
“郁金香家族!”
法波尔七世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皱眉。
但他身后的玫瑰家族却是有人皱眉了。
因为,一身华服的迪尔克莫不仅迟到了,而且走了进来后,还对郁金香家族的人颔首示意。
“迪尔克莫?”
几个每个家族的年轻人眉头微皱。
一个中年人更是站了起来。
迪尔克莫注意到了这裏的变化,衝着郁金香家族的人微微歉意颔首后,径直向着法波尔七世所在的位置走来。
“陛下!”
迪尔克莫躬身行礼。
“坐下吧。”
法波尔七世不咸不澹地说道——对于这个家族中‘诞生’的异类,他知根知底,但是一些事情却出乎预料,例如对方的血脉异变和潜力。
虽然他推波助澜了,但是却没有预料到结果。
甚至,这位国王怀疑是乔治六世在给他挖坑。
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而且,事后乔治六世也给与了他相应的帮助。
这才让他按下了怀疑之心。
“不知道,乔治六世死了没?”
一想到合作者可能死亡,法波尔七世没有任何的悲伤,只有欣喜。
因为,只要对方死了。
那一些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十分期待着。
顿时,这位国王心情好了不少,看着迪尔克莫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到法波尔七世的微笑,迪尔克莫却是犹豫了一下后,这样说道——
“陛下,我有了心仪的女孩。”
“希望您能够成为我的证婚人。”
“哦?是谁?”
法波尔七世惊讶地问道。
周围玫瑰家族的人们也是一脸惊讶。
“是玛格丽特.玛格。”
玛格,这个家族称谓对在场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甚至是鼎鼎大名。
因为,玛格代表的就是郁金香家族。
而玛格丽特.玛格?
更是郁金香大公的独女。
“迪尔克莫!”
玫瑰家族的人全都站起来,发出了怒吼。
他们感受到了背叛。
他们无比的愤怒。
迪尔克莫却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位‘玫瑰骑士团’的总团长,一直处于风波中,最近的日子很难过,明明他一直是听命行事,也从未出错,但为什么会让人唾弃?
他思考着。
最终,他想到了答桉。
权势!
真正的权势!
他没有真正的权势!
他的一切都是依靠所谓的‘家族’,但是这个所谓的家族给了他什么?
什么都没有,从小吃着黑面包长大的他,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既然这个无法融入,那就换一个。
恰好法波尔有着两大家族。
玫瑰家族不行。
那……
郁金香家族呢?
迪尔克莫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过程更是顺利。
郁金香大公许诺将自己的独女嫁给他。
至于会承受什么?
迪尔克莫已经想好了。
反正他之前也是这样承受着,还不如找到机会——反击。
想到这,迪尔克莫抬起了头。
他正视着玫瑰家族的人。
只是在看到法波尔七世时,才浮现了微微愧疚——因为,法波尔七世是整个玫瑰家族中,唯一给与过他数次帮助的人。
但随后,这位‘玫瑰骑士团’总团长就一咬牙。
“陛下,请您成全。”
“哦?”
“竟然是玛格丽特啊!”
法波尔七世带着惊讶,看向了郁金香家族所在,不过,却没有和郁金香大公对视,而是搜寻着那位女士的身影,他一无所获。
“玛格丽特呢?”
这位国王问道。
迪尔克莫马上转身寻找。
郁金香大公也四处查看。
可没有!
整个赛宫中都没有这位大公之女的影子。
侍衞们出动开始寻找这位大公之女的身影,周围的宾客们则是窃窃私语,看向那位‘玫瑰骑士团’总团长的目光中满是讥讽与嘲笑。
虽然还没有得出结论,但是那位大公之女的消失足以说明问题了。
迪尔克莫脸色难看到极致了。
还有那位郁金香大公,脸色同样难看。
反之,玫瑰家族的人们却是再次面带微笑,尤其是那位法波尔七世更是笑容灿烂的又一次从宫廷官波尔蒂手中接过了酒杯,并且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干得好,波尔蒂。
萨克,码头。
一艘开往利达尔的商船上,乔装打扮后的玛格丽特.玛格回首忘了一眼赛宫的方向,目光中带着丝丝歉意,这位拎着装有大约500w金票箱子的女士轻声说道:“抱歉父亲,我不想成为你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我希望追求我喜爱的、富足的生活,我只带走了你小金库里的钱,但是家族给与您的福利,也应该足够您养老了。”
“再见了,我冷血的父亲。”
呜!
汽笛声响起,这位女士走进了头等舱。
她准备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三天后——
这位女士看着眼前的熊堡,不由愣住了。
“为什么不是利达尔?”
“我明明是买的去利达尔的船票!”
这位女士眉头微蹙。
她回忆着整个过程,很快的就找到了关键点——法波尔七世!
这位她应该称呼为表哥的国王!
应该是对方搞得鬼!
“难怪我能这么顺利逃出来。”
玛格丽特.玛格自语着,就在她思索下一步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交谈——
“知道吗?”
“大公的侄子,那位歌德.韦恩殿下已经十战十胜了,说不定真能够百战百胜!”
“有可能!”
“但是太难了!”
“即使这位殿下很强,已经战胜了诸多北境强者,但是特斯因、法波尔的强者很快就会到来的,毕竟,这位殿下可是拿出了自己的斯维特拉领做为赌注的!”
“听说这位殿下已经到了熊堡进行祭祖,说不定最近我们还能够看到一两场这位殿下和他国强者的战斗!”
“希望这位殿下能赢!要知道之前就是这位殿下阻止了‘玫瑰骑士团’!”
“是啊!希望这位殿下能赢!”
交谈声渐行渐远。
玛格丽特.玛格却是单手撑着下巴,思索着关键词。
歌德.韦恩。
十战十胜。
斯维特拉领。
阻止了‘玫瑰骑士团’。
不由自主的,这位女士打消了转船去利达尔的想法。
眼前的熊堡,明显对现在的她来说,更吸引人。
她突然想见见这位名为‘歌德.韦恩’的大公侄子。
当然不是现在。
也不是一玛格丽特.玛格的身份。
而是挑战者!
她,要试试这位大公侄子的成色。
然后?
自然是谈一笔大生意!
既然她那位表哥把她送到了熊堡,她怎么能不好好回报一下对方呢?
她可不喜欢被算计!
但已经有人算计了她,那她……
就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