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绮霰斋,茗烟已等候多时。
“二爷,您找我?”
“嗯。”点点头,宝玉将麝月取来的五百两银票递给他,“府里下人没有冬衣,你去账上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先将欠下的月银和冬衣发下去,不日府中便会分家。”
“分家?”茗烟倒吸一口冷气,“二老爷还在任上,怎么分家?”
“爷在不就行了。”宝玉淡淡道。反正贾政在的时候也没管过家。
分家最难一关是贾母,只要她同意,族里不会有意见,贾赦也不会有意见,最有意见的估计只有王夫人。
茗烟赶紧拿着银票去办差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宝玉想,这分家的消息想必很快会传遍全府。
以防麻烦,王夫人那里还要走一遭。
汜减 z. c*o m 汜。想到这里,他再次出门,去了王夫人院子。
一进院子,迎面碰到金钏。
与书里不同,宝玉并未和金钏调笑,也就没有金钏被赶跳井的事发生。眼下,这个王夫人最得用的大丫头还在兢兢业业当差,仍是二房主母跟前的第一红人。
“二爷来了!太太正让奴婢去请您呢。”穿着葱绿撒花袄子、黛青绫棉裙的金钏笑道。
“我正想太太呢,可巧金钏姐姐来寻。”宝玉也笑。
“这就是母子连心。”金钏嘴巴抹了蜜似的,“太太从老太太院里回来便一直等着二爷,还特意让厨房做了二爷最喜欢吃的松瓤鹅油卷、芡实莲子羹。”
宝玉一愣,这两样他都不怎么爱吃,要么太油要么太甜。不过,嘴上仍然高兴道,“多谢太太想着我。”
“不想着你还会想着谁?”王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还不快点进来,这天乍一冷,小心吹了风,得了风寒。”
听到喊声,宝玉也不再闲话,快步走入屋内,抬眼便看到王夫人。
此时,她正在临窗大炕上,靠着大红金钱蟒引枕,冲宝玉摆手:“快来坐。”
宝玉一窜便到了跟前,毫不犹豫地脱下靴子上了炕。
“太太,您也不盖上腿,今儿冷着呢。”
伸手将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给扯开,搭上王夫人膝盖,又从梅花式洋漆小几上端起热茶,递过去。
王夫人笑吟吟地接了,口中却道:“快要用午膳了,还喝的什么茶。”
宝玉也不回答,手伸向小几上的汝窑美人觚,那里面插着大朵的月季,清香扑鼻。
“我的儿,你从小就爱沾花拈草,长大了一般脾气。”王夫人嗔道。
宝玉哑然失笑。
“还爱吃丫鬟嘴上的胭脂。”王夫人继续揭短,“有时候我发愁啊,这莫非是应了你抓周抓了盒胭脂的典故?”
金钏在一旁捂嘴直乐,也有丫鬟婆子听到跟着偷笑。
宝玉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反正那不是他。
“儿子现在长大了。”
王夫人以为他也知道丢脸,要说以后不会再做类似的事,不由笑出声来。
王氏给人的印象是木讷,真心实意露出笑容的时候极少,连宝玉这个唯一的儿子都没见过几回。但眼下这个笑容太灿烂,搞得宝玉差点要住嘴,咽下下半句。
“呃,沾花拈草更有资格了。”
这话一出口,不止王氏像被卡住,脸色僵硬,就连丫鬟婆子也一个个像被卡住,没了笑容。
宝玉佯做未见,屈指弹了弹小几上摆的文王鼎。
噹!
青铜器发出一声闷响。
王夫人伸手拍宝玉的手,怒视他道:“真是个猴儿,都要娶媳妇了,还这么皮。”
宝玉呵呵一乐,左右看看:“妈,你给儿子准备的点心呢?金钏姐姐说一早准备好了。”
抬头看一眼座钟,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分,王夫人不由道:“饿了吧?金钏,赶紧拿上来。”
金钏应了一声,自有小丫头端上来。
宝玉边吃点心边喝茶,动作飞快,一盘子很快吃光。
&#29306&#22914&#32&#55&#53&#122&#104&#111&#110&#103&#119&#101&#110&#46&#99&#111&#109&#32&#29306&#22914&#12290“真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用过早膳才多久,这就又饿了。我瞧着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你。”王夫人调侃道。
“太太说的有理。谁让儿子命好,托生到您肚子里呢。要是在乡下,肯定又黑又瘦。”
宝玉这话是真心的。这个时代生在底层,那是相当悲催,各种徭役劳役人头税田税能吃饱饭好好活着难着呢。平均寿命为什么只有三四十?吃不好还得做各种重体力活,能长寿才怪。
王夫人被儿子的话哄得乐的直咧嘴。
金钏见主子高兴,也跟着捧哏:“二爷的话没错。到哪去找太太这么疼儿子的娘。”
芈何 z.com 芈。“对了太太,我有话给你说。”宝玉说着,看了眼围了一圈的丫鬟婆子。
王夫人冲她们一挥手,这些人便鱼贯而出,离开了房间。
“金钏姐姐,麻烦你去厨房看看午膳都有什么菜色,我要留下,陪太太用。”连金钏也给打发了。
金钏离开后,王夫人一点宝玉额头:“什么事这么机密,只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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