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以前那个脾气暴躁的安琪吗?一天到晚总是怨天尤人,不要说别的,就单单从着装上,她就能为一件衣服的颜色,质地,款式,价格等等的纠结上一阵子,一天不换衣服就别扭的好像里面生了虫子一样。要是那时给她一件这样灰不垃圾的袍子,她还不吓得尖叫?现在的她可是一天到晚,年复一年的穿着这件袍子的。
如果说安琪老了会像庵里的那个师太一样,枚儿还真不敢否定。
“住几天吧,住上几天心情会好很多,一切会变得淡了呢。”安琪对枚儿说。
“也许吧。”枚儿还真的不敢不信。但是她现在心里还放不下她的工作,她的培训班,这叫责任。责任是不是欲望,她不是佛,参不透,于是决定给培训班的小王打个电话,让她代两三节课,周末就回去,周末白天有课,怕小王忙不过来。
高远一个人住在小木屋里,枚儿和安琪在庵里老师太的隔壁,空荡荡的佛堂,凉凉的木床,薄薄的被褥,淡淡的佛香在空气中缭绕。
真是清修啊!
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草丛中的昆虫声声的叫着,一弯细细的峨眉月在空中瞭望,前天夜里是和那个人也是翻来覆去,昨天夜里自己翻来覆去,今天夜里在庵里翻来覆去,人可真是个活宝呀!
潜意识里,枚儿不会去是不是在躲着那个人呢?她心里有一种赌气的成分,想让他着急吗?是不是心里就断定他会着急呢?如果他真的着急,说明是在乎她,那她为什么要躲呢?为什么要故意让他着急呢?自己是不是也并不善良呢?对不在意自己的人反而在意,对在乎自己的人,却处处不以为意。
“睡不着吗?”安琪翻过身来侧对着枚儿。
“嗯,换了生地方,总是不习惯的。”
“是呀,不过我刚来的当天就呼呼的睡着了,睡的人事不知,一连睡了两天两夜才清醒了。”
想起当初的安琪,枚儿还觉得后怕,“你当初别说睡觉了,就是……”她没说出口,当初安琪死的心都有了,还管什么生地方,才从看守所出来,什么地方都比哪儿强。
“上天真的是公平呀!”安琪感慨的说,“像我这种人,人生该经历的事情,该享受的,该遭受的,该吃的,该穿的,都尝试过了,只是生命还没有浪费完,所以就给我选择了这么一个地方。”
“安琪!”枚儿突然觉得,在安琪淡笑的外表下,那颗心依然是沧桑的,原来自己以为的忘情水真的是没有,短短的时间,怎么能让人脱胎换骨。
“没事,你不用再担心我了,虽然旧伤还在,但是我真的是想通了,我现在对他不恨也无爱了,就像对任何人一样。”
“但是,他留下来陪你了,很少有男人能做到这一点的。”枚儿相信在高远的心中爱还是存在的。好像,更专一了,只剩下对安琪的了。
“我知道。无欲则刚,如果可以,我不想再让感情来扰乱我的平静了。”
生活只是一种态度,人活着也是一种心情。只要自己感觉好了,怎样的状态怎样的形式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