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用得到,随时吱声。”他略略有些心疼她,拳头攥在暗处的袖口里,微微使劲。
“嗯,知道啦。”
“还有,师父……也来京城了。”
“什么?”
……
一到阴雨天慕宛之的大腿就会隐隐作痛,这大概是上次狼人咬得太深的缘故,那条疤痕顺着大腿内侧一路向下,像一个豁大的碗口,密密地长着一些碎肉,只瞧起来都让人心裏一惊。
夏芷宜自被木子彬拒绝之后一直悻悻不乐,而后三番五次去找他仍然被丢以冷脸,索性死心,优哉游哉地转而天天去找司徒听琴。
狼人被夏芷宜放了,一是怕他再伤王府里的人,二是觉得他本生于山林,囚禁在王府昼夜鸣叫,似乎挺可怜。只是狼人走后却又经常回来看她,时常带些林子里好吃的山果,美得夏芷宜完全忘了木子彬那一回事,只顾着吃喝玩乐,大叹人生苦短,万万不能辜负自己。
慕宛之彻底放弃了夏芷宜,同月上书庆元帝,请求退出参与朝堂一切事宜,在家养伤。
好端端的将军王爷,就这么被弃了。街尾巷口,百姓无不咋舌。
昌平东街。
慕宛之与慕疏涵正在茶楼里聊天,慕疏涵点了一味杏仁佛手,又让店家上来翠玉豆糕,一盘鸳鸯卷,水晶果脯各四样,才懒懒开口:“吃吧,暖心。”
慕宛之也不客气,兀自拿了水晶葡萄尝了一串。
“三哥,你为什么辞去朝廷官职?”慕疏涵扬着木扇,扇面上画着江南山水,一纵惬意。
慕宛之朝窗外看了一眼,“太子如今凯旋回朝,我即便官职再大,也压不住他。”
“所以就甘愿隐于市井?”
“不全是。”慕宛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正好有伤,也想歇一歇。”
慕疏涵顺着他的目光像他腿间看去,不禁啧啧一声,“你说王妃胆子也太大了,竟然真养起来了狼人。”
“她就是好奇。”慕宛之笑了笑,也不恼,笑起来眉眼一弯,像春日盛开的芙蓉花,“狼人也很有心,经常跑来府中保护她。”
“那女人还用保护么……”慕疏涵一合扇柄,挑了挑眉,“我看她不伤及无辜就不错了。”
“她心是宽了些,故意伤人应该还不会。”
“那可说不准。”慕疏涵喝了口茶,“当初她那么喜欢楚静,千里迢迢赶去大漠冒充男子闯进营帐,路上千难万阻她都化险为夷,就冲这一点,她就不简单。”
“她不像以前那样有心机了。”慕宛之垂了垂长袖,看向慕疏涵,“总觉得落水后,她性情大变,以往不爱说话,现在似要变成话唠,以往不爱出门,现在恨不得天天往外跑。”
“嗯……这个你倒是跟我说过……”慕疏涵应道。
“滚开!滚开!”
慕宛之刚想说话,却听街头传来一阵咒骂声,紧接着又马儿长嘶的声音,整个大街也瞬间热闹起来。
慕宛之向下一望,恰巧看见慕辰景的马车停在那,而前面,一个男人被狠狠地轧在了车下,鲜血流满一地,惨不忍睹。
“爹爹,爹爹……”三岁娃娃哭喊着,被年轻的妇人拉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