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慕宛之缓缓站起身来,将目光散到窗外的木兰花上,“养精蓄锐,攻打胡人。”
慕疏涵噢了一声,面色却寒了两分。打胡人,关他赚银子什么事?
“哎,你说,为什么三哥要让我收生意啊?”
桃花树下,苏年锦煮了茶,一边给他递杏花糕一边给他拿蜜饯,却还是堵不住他的嘴。
“你三哥没和你说吗?”
“想来你和三哥都是聪明人,偏是我听不懂。”慕疏涵扬了玉扇,看了看她倒在檀木杯子里的茶,挑了挑眉,“这什么茶,这么香?”
“春|水煎的茶,能不香?”苏年锦收了袖笼,笑看了他一眼,“宛之让你收生意,是为了告诉俞濯理,他去攻打胡人了。”
“告诉俞濯理?”慕疏涵想了想,一合玉扇,“聪明啊!这样俞濯理就以为,我们对他没防备了。”
“只能这么做了,不知俞濯理会不会信。”苏年锦苦笑了笑,又看向他,“听说许幼荷病了?要不要紧?”
“她?”慕疏涵叹了口气,“逼着要孩子呢,气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扑哧。”
“喂?你还笑?”慕疏涵白了她一眼,“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其实我说,你给她个孩子也好。”
“为什么?”慕疏涵看着她,怔了怔。
“上战场,谁知道个输赢。我看四王妃这辈子是跟定你了,你好歹给她个念想。”苏年锦温婉地看着他,眸子里的光于阳光下璀璨绚烂,“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一辈子。”
她一说起孩子,慕疏涵心裏就莫名难过。知道她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不禁苦笑,“以前不觉得,自从她病了之后,愈发觉得亏欠于她。”
“那就遂了她的心意不好吗?”苏年锦探了探头,“以前她不是也怀了你的孩子吗?既然曾经有过,现在再要,也不算什么越礼。她生是你的人,你须要为她负责。”
“她是找你来当说客了?”
苏年锦摇了摇头,“我与宛之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你有一个,宛之也放心。而且我还能当个干娘,你这一举三得呢。”
“你当干娘?”慕疏涵哈哈大笑,“谁说我要让吾儿认你当娘亲了。”
“喂!”苏年锦白他,恰逢有桃花落进杯子里,映着二人清秀的倒影。
“不说了,”慕疏涵摆了摆手,将那夹着花瓣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这件事以后再提,我先去布庄看看生意,最近倒是愈发忙了。”
苏年锦本就知道他忙的,可即便忙的连家都回不了,他还执意要过来看她一眼,心裏一暖。
“你快些去吧,注意身子。”
“嗯。”
绣着竹叶的白袍子随即转身,朝着月拱门而去。只是就在他即要踏出东厢之时,忽从背后传来一句声音,让他一顿。
“四王妃也是个女人,为你做了那么多,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风抖着花瓣落在他的脚下,锦靴上的芙蓉锦漾着橙黄一般的光泽,让他看起来庭芝玉树,清足风流。
他缓缓回头,隔着木兰与桃花瓣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