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锦险险扶住门框才稳住身子,眸色沉沉,哀凉地看着她。许幼荷就跪在正门的当口,此一时屋外雷声轰隆,雨点犹如箭矢一样倾泻下来。
泼天大雨,极冷。
苏年锦死死咬住唇角,再也不顾许幼荷的模样,只觉得身子愈发寒凉。她一把冲进雨里,冲出王府,满脸是泪,喘不过气来。有太监执伞接她,却被她猛地一推,凤袍曳地,冷若冰霜。
“去干坤宫!”
她冒着雨大声嘶喊,所有太监皆是下跪,瑟缩不止。
见四周太监不动,苏年锦上前即是给了为首太监一个耳光,迎风大哭,“去干坤宫!”她第一次,第一次觉得,死了,没有活着苦……
大雨惶惶。
苏年锦一路跑到宫前,发现皇甫澈正在宫前跪着,浑身湿淋淋地。苏年锦心裏一凉,知他因为自己受罚,抿了抿唇,再不顾愈来愈大的雨势,直接上前去敲干坤宫的门。
只是刚敲一下,却被太监一下子拦住,曲身说着:“皇上不见任何人,皇后还是回去吧。”
“你滚开!”苏年锦披头散发,直接朝太监嘶吼。只是那太监似乎是接到了死一般的命令,眼瞧着劝不动她,连忙下跪,不断磕头,“皇后还是回去吧,皇上不见任何人。求皇后了,皇后不回去,皇上直接处死奴才,求皇后了,求皇后回去吧……”
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夹着一丝哭声,愈发戚戚。
苏年锦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一样地看着宫门。而后,缓缓转身,走到皇甫身边,扑通一声,跪在他的旁边,再次看向太监大声道:“若皇上不出来见我,我便跪死在此处!”
轰隆隆,天际一道密雷滚过,大雨滂沱。
“你疯啦?!”皇甫澈在她身边大喊,“快回去!你身子还没好,淋病会死的!”
大雨打在脸上,根本睁不开眼。苏年锦面色惨白,缓缓看向他,努力笑了笑,“他罚你,我陪你。”
“你快回去啊!”
皇甫澈大急,五次三番劝她,却见她依然跪在那里,打湿的凤袍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愈发显得瘦弱无骨。
福子慌忙携伞跑来,自己淋着,为苏年锦撑了伞。而允儿也随后跟来,看了看跪在那里的两人,叹了口气,转身为皇甫澈撑了伞。
一宫,两伞,四人。花瓣委地,疾风骤雨。
干坤宫。
沈棠给萧沐原沏了盏茶,袅袅娜娜地走到他身边,浅浅笑了笑,“皇上累不累?臣妾给皇上捶捶身子。”
萧沐原一边批奏折,一边探向宫门,心神不宁,眉头直皱。
“你放那吧。”声音请冷冷地,毫无隙续。
“噢。”沈棠撇了撇嘴,又拿起案上的点心,喂给他吃,“皇上,你尝尝这块。”
“放那吧。”
“唔……”
沈棠见他拿着奏折,却一直就盯着一页,不由叹气,“皇上若不放心外面的人儿,就由臣妾替你打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