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四周很安静,脚步声形成的回音落在耳朵里,有种浓浓的孤独和失落浮上心头。
推开教室的门,我缓缓走了进去。这是舒海宁所在的班级的教室,来这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来看一看他平常坐在这裏所看到的风景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伸手轻轻触碰桌面,我不在他身边的那些岁月里,他一身白衣,就在这裏写字念书。
我在他的座位上坐下,这时,霞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裏面。
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对我而言是这样特别。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我童年时期唯一的朋友,所以有些在意他,可是回来之后的那几天,我做了很多以前根本不可能去做的事情——去图书馆,去教室听课,以及跑到这裏来,坐在舒海宁曾经坐过的位子上。
这些都是因为我想让他看到我,我想让他认出我,所以刻意去图书馆,刻意选在他隔壁的教室听课,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在这么大的校园里总能遇到他呢?
“所谓的朋友,就是这么回事吧!”我趴在桌子上,头枕着手臂,轻轻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以至于没有觉察到有人走进了教室,直到一个带着困惑与迟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你是谁?”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飞快地睁开眼睛,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进眼里,有些刺眼。
“你为什么坐在我的位子上?”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脚步声最终在我身边停了下来。
“我有些不舒服,借你的座位趴下来休息一下。”我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与此同时我将头埋进了臂弯里,不让他看到我的脸。
不能在这裏,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碰面。
因为这样会让我很不好意思。
“需要带你去医务室吗?”他的声音暖暖的,带了一丝关切,给人三月暖阳的感觉。
我有些意外,那天看到他的眼睛,我以为他长成了一个冷漠的人。
我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变成全然陌生的模样,这样真好。
“不用,我趴一会儿就好。”我说道。
他并没有坚持,只是说道:“我拿一下东西,很快就好。”
我稍稍侧过身,仍然用手臂挡住脸。我低着头,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
“可以了,谢谢。”他的声音近在咫尺,这一次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厘米。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窗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十多米,两米,五十厘米,十厘米……
要近到什么样的距离,你才能将我认出来呢,舒海宁?
虽然说朋友或许就是这么一回事,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否认我仍然对你抱有期待。
我将教室的门窗关好,转身走向悠长的走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我抬起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