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颤,手中荷包竟跌入荷塘。
她一惊,慌忙站起踏入池里,双手摸索起来。这荷池引皇城外护城河底的活水,水流不急,却并非一成不变的静缓。她摸了一会,有些急了,往池中更深的地方摸去,她水性甚好,也不惧,就是天气虽暖,这池底的水却有些小凉。
脚下好像踩着些东西,是绸子——她一喜,弯腰去检。
“年璇玑,你在做什么!”
背后的声音——她一慌,脚下踩了个空子,往前跌去。
喝了两口水,听得水花扑腾的声音,后领子一紧,已被人拎了上来。
一双手紧按在她肩上,她甚至还没看清楚来人,便听到那道狂怒的声音,“你怎么跑到裏面去!这水凉,你就破身板一个!这边的禁军你都弄哪里了?满园子的人都是死的?”
“阿离。”
她一下怔住,唤得一声,看到男人一脸水湿,抬手想帮他擦,又想起自己的衣服也是湿淋淋的,只好作罢,低声道:“荷包掉了下去,梳子在裏面。”
他冷笑反问:“你不是该在凤鹫宫吗?”
她一声苦笑,“是我不好。”
“你就只会些蹩脚的谎言!”他冷冷盯了她一眼,走进池塘,寻索起来。
她突然想起那时她在麒园柳河那边下水帮他找锦囊的事。
那时,与君初相识,他还不曾爱她,她更不曾想过他有一天会爱上她。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裏来的。他以前骂她不带人在身边,他这皇帝身边不也没带一个人?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吧。
她心裏一疼,挽起裙纱踏进池塘,在后面轻轻环上他的腰。
徐熹和清风把茹妃放下,与其他人退了下去。
他握紧她的手,朝茹妃走过去。
听着那两道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仰躺在椅上的茹妃轻轻笑了起来,喉咙深塞哽咽。
脑里是刚才皇帝拉着年妃跪下与她说的话。
——母妃,儿子这一生有几个愿望,一个和您有关,一个和这天下有关,还有一个,与年璇玑有关。她曾跟儿子说过,想与儿子一起孝顺您,儿子请求母妃,让儿子与她一起对你尽孝,不要逼儿子与您的关系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