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送出宫去,却将小皇子留了下来。
这算什么。
心和身体永远是男人的借口,其实不管怎样,背叛就是背叛了,不管心还是身。
她轻轻将头蜷进腿上。
这是个很悲凉的动作。
她很厌恶,却无力。
门被推开。
脚步声沉沉又飞快,听声音,来的人似乎不少。
背上痛,她越发烦燥,心酸。
刚才与几个朋友重认的喜悦终究压不过这疲惫和疼痛。
榻上微微一陷,有人坐了下来。
来人没有说话,她却知道是谁,她闻到那阵淡淡的龙涎香味。
耗吧,看谁耗得更久一些。
她听到他的呼吸微微有丝粗重,听得他沉声问,“崔医女,她身上的伤势怎样了?”
这个冷漠的男人……霓裳被擢升为副院正,后来又嫁与他弟弟为妻,他还是唤人家崔医女。坐着辛苦,她心裏骂着,索性将头拔|出|来,闭上眼睛,扯过身下的被褥盖过头脸,不管他死活。
被褥里一片漆黑,看不见刚才随那人进来的是哪些人,估计夏桑等人都来齐了。只听得霓裳的声音恭谨传来,“回皇上,小七姑娘板子受得不少,这伤甚重,受刑的地方极可能留下疤痕。”
朱七听到这裏,心伤又好笑,这最后一句,是她们诬上去的,当初璇玑的身子留有浅浅的伤痕,但这几年霓裳医技又有了提高,刚才便与她说,让她放心,绝不会让她留下伤疤。
“霓裳!”
微微提高喝斥的嗓音,是梓锦?
背脊,伤痕什么的,是私密之事,大庭广众之下不宜多说,怪不得龙梓锦出言止斥。
床畔男人的呼息声更重了些,龙非离的声音蕴怒传来,“陆凯,你都教出了内务府怎样的一班奴才?谁准他们动用私刑?将行刑的一干人等全部杖毙。”
“奴才知罪,奴才立刻去办,日后必定严加督促。”陆凯低声回话。
朱七一听怒极,用力掀开被子,冷冷看向龙非离,“私刑?是你让他们动的手,怎算私刑?”
龙非离乍看她苍白的眼脸,心裏一疼,竟脱口道:“朕并无下任何令。”
“没有?”朱七冷笑,“行刑的时候,我听他们亲口说,是你说我弄污了你的地方,是你说他们该知道怎么做,哦,弄脏了皇上的地方,不理当受刑罚吗?”
龙非离看她咄咄逼迫,心头火气,话到嘴边,眸光却死裹着她的血迹斑斑的白衫子,那话,便再也说不出。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骚乱,朱七一惊,看去,却见霓裳跌进龙梓锦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