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蔺子衿不很在意周翰那略有“敌对”的目光,只板起一向严肃的脸面,以一种近乎俯视的神色把眼神往她这方投递,虽则是隔有数丈远,可那视线仍旧火辣辣,是有种刺目的痛,教人无敢逼视。
伊语淇未曾与其争锋,只下心思地把身子往一侧挪移,俨然是瞧不见心不烦的症状,而若非有着子涵在一旁拉扯,只怕她早便逃了远远的,她始终是有着打算的——斗他不过还藏不起吗?躲着也就是了。
愈发思索,她愈发恼恨地切紧牙关,是恨他总也阴魂不散像个无赖,也恨他偏偏在不该现身的时刻总也跑来“撒泼”、扫兴,哪怕他仅仅只在那站着,可事实上,她是半刻也不愿与他同处一室的!
短暂的失神,整处雅阁也陷入了短时的静默,空气里亦涌动出某类微妙的气氛,蔺子衿仍旧是一派上位者的姿态俯视她,周翰也依旧面有不善地警戒着这所谓的外来者,至于子涵与那侍者则局外人一样面色无改,没什其余的作为。
似乎所有人皆达成了一致默契,并未有人存有打破这僵局的情绪,都只愣在原处并不作声。
又有几息,伊语淇不由地晃了晃脑袋,兴许是心头的怒意消解了些许,也兴许是心有不甘的情绪在内里作祟了,方才一瞬间她又开始在想了,凭什么逃开的要是她?明明自个并未做错什事,错的可全是那自大狂啊,反倒是她这个受害人在一味闪躲,像个心虚者的做派一样……
她是谁啊?是伊语淇呢,杂志社总编呀!她应当是昂起胸膛,以最为傲娇的姿态来回应和指责这个莫名的闯入者,直至将其驱离,而非怯弱者的做派,任由这个自大狂在自方的领地里头指手画脚!
由是想着,她只心下一横,便转回头来,原是盘算着以厉声叱之,哪曾想蔺子衿这厮竟早也静候她一般嘴角微翘,是裹挟了一缕得意的微笑在开口调侃,“语淇,你还是那么可爱!”
语淇?这是怎样的一类称谓,可好生亲昵!何况他言语里还带有几分温柔的意思,这倒显示出了他们间的关系可非比寻常的熟稔!蔺子衿这是有心在拉近距离?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心做给旁人去看的?答案自然不置可否,伊语淇也宁可选定后者,毕竟她太了解他那些近乎腹黑的手段了!
她没自觉地瞄了周翰一眼,自是觉察出了他脸面上的古怪,也料定了心中的揣测,原是蔺子衿有意在周翰跟前做出一派他们间不同凡响的亲近,是示威吗?还是想让什人知难而退?该知难而退的是他这个自大狂,好吗!?
“蔺子衿!”心下有了论断,她终究是吼了他一声,是叫他适可而止,也是时刻提醒“约法三章”的细则,事实上,她还不曾原谅过他,与他间可只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些,仅此而已!
“我在这,语淇……”如此无赖的回答后头连缀的是一如既往的亲密称谓,何况他还一本正经地板起脸面在说,那神色那腔调可并不具备亏心者该有的半分歉疚,好似理所当然。
伊语淇最不喜他这般无赖的姿态,何况眼下心头还窝起十足的火气,就怒斥他说:“你给我闭嘴!”若非有着子涵在一旁近乎讨喜的鼓弄,她是绝不会与他轻易罢休的,至少在此间雅室里是有她没他!
蔺子衿最不喜旁人的威迫,可这回他出奇的面色无改,只绷起他那严肃的脸面,说:“语淇啊,你是以何等身份在命令我呢?”
是女朋友呢?还是总编的?亦或是甚其他角色?
蔺子衿一向喜好板起脸面说些毫无意义的冷笑话,可这话传到伊语淇耳里却很是刺人,她倏地扬起脑袋,原是诫告他不许乱讲,不许用如此亲昵的称谓来唤她,可初才触及他炙热的眼神,话便如同冰块融化进了喉头又缓缓淌进了肚里;
她是很难用什言辞来堵住他的嘴巴,也很难分清自个是以哪种身份与口吻来喝止他的,也许是一种,或许是兼而有之,她的心忽的有些散乱了……
可也就这霎那间的功夫,她忽的觉着他的肤色较之往常更黑了许多,就如他的心一样的黑,俨然一个让人很是讨厌的黑炭头!而且还是一位自恋、自大的黑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