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一个人生活,又有眼疾,平时应该深居简出,厨房里又没有食物,难道有人给她送饭?”
尘函回想着老奶奶说的话:“她说家人已经死光了,那谁给她送饭?好心人或者亲戚?”
“快到饭点了,等一等就能知道答案。”云叙白扔掉手里的绿叶,轻轻拍了拍手:“四个人太扎眼了,两个人留下来,两个人去镇长家瞧瞧,一镇之长,应该是一个掌握信息较多的npc。”
尘函主动说:“我太好奇了,我留下来吧。”
田惮应一声:“我和她一起。”
云叙白顺手揉了揉娇淮的脑袋:“那娇淮和我去一趟镇长家。”
娇淮忙躲开,像只炸毛的猫儿一样哼哼:“去就去,别动手动脚的。”
云叙白把娇淮的头发揉得一团糟才收手:“你们顺便留意,有没有人来这里打水。”
云叙白做的每个决定都有理有据,尘函也不问理由了,只管答应。
“安全最重要,天黑之前必须回旅店集合。”
尘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明白。”
云叙白带着娇淮原路出去,娇淮人小步子小,云叙白放慢脚步等他。
娇淮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块,一边轻快的哼着歌,云叙白仔细听了听,才听清歌词:
“我的母亲她宰了我~我的父亲他吃了我~我的妹妹小玛莲啊~她拣起我所有的骨头~包在一条绸手巾里头~”
歌词诡异瘆人,娇淮却唱得婉转空灵,旋律很有记忆点。
云叙白记得,这是童话故事杜松子树里面,小男孩死后化成鸟唱的歌。
云叙白看了眼娇淮:“谁教你唱的?”
娇淮一脚把小石子踢飞:“这要教吗,我在书上看到的,随便哼哼。”
随便哼哼都那么好听,天赋是真的好。
“你进来游戏世界之前,在哪里?”
娇淮这才抬起头,阳光把眼眸照成通透的琥珀色:“小黑屋。”
云叙白凤眼微挑:“小黑屋?”
“爸爸烦的时候,会让我进小黑屋。”娇淮用手指在手臂上按压,殷红血液冒出来,顷刻染红了白绷带,他却一声不吭,仿若一只不会疼的瓷娃娃。
云叙白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挪开:“别伤害自己。”
娇淮看着他,眼里不悲不喜,有些空洞,像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爸爸打我的时候,我不喊不叫,没有给他惹来麻烦,他奖励我玩一个小时的游戏。”
他下载了逃生游戏,然后来到了这里。
云叙白听得皱眉:“亲爸?”
这简直是禽兽行为。
在这种压抑且不健康的环境下长大,难怪娇淮的性格长歪了。
娇淮嗤笑:“谁知道呢。”
“你家在哪,出去之后,我可以帮你……”云叙白看着绷带上的血迹,目含霜色,一字一句地说:“解决他。”
云叙白不会只听娇淮的一面之词,他可以去查,查实之后一定严惩那人。
娇淮歪了歪脑袋,笑了笑:“爸爸不是个好惹的人。”
“我看着很好惹?”云叙白随口一问。
娇淮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地说:“你看起来脑子好使,但太善良,所以很好惹。”
娇淮说话时的语气神情,真是半点不像孩子。
“你眼神不好。”云叙白又揉他头发,让原本就一团糟的头发乱上加乱:“你家在哪?”
云叙白说要帮忙,并不是一头热的想法。
娇淮“啧”了一声:“真是固执啊,有没有人说过你喜欢多管闲事?”
云叙白只道:“你不愿意,我就不强求。”
娇淮把手插进裤兜里:“我再考虑考虑吧。”
“离开副本前答复我。”
“好。”娇淮低头,掩饰一直往上翘的唇角。
这附近荒凉破落,两人一路上没遇见过人,就在他们准备拐进宽阔的主道时,忽然听到另一条巷子里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是个男声,叫声短促,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强行堵住了喉咙。
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