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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有人离开营地前往深谷,阮玉和离云四处逛了逛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朝着谷内继续前行。
深谷光线昏暗,土地潮湿,时不时能遇上烂泥潭,泥潭汩汩冒泡,能听到阵阵蛙鸣。等到人经过的时候,群蛙噤声,四周陡然一片死寂,好似声音被一只大手给掐断一般,莫名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走了半个时辰,天陡然亮了,阮玉抬头一看,就见空中悬了一轮圆月,那月亮又大又圆,好似就挂在头顶,近的叫人心惊。
在诗文里,月是美的化身。
银辉洒遍人间,对月当歌,把酒言欢。
然而此时此刻,它的光芒让人觉得阴寒,阮玉抬起胳膊,看着皮肤上起的小疙瘩和竖起的寒毛后低声道:“我怎么觉得这月亮有点儿吓人。”
离云绷着脸说:“我也是。”
他现实里看起来还是很沉着冷静,若是梦魇之中,只怕现在已经化身尖叫鸡了。
两人再看元宝,就见它尾巴都夹了起来,顿时明白这并非错觉,头顶的明月,的确有些诡异。
好在盆里的胭脂老祖睡得挺香,阮玉便没有太过紧张,她想了想,取出把伞撑着,说:“你要不要,我还有?”
上次在玄的那个梦域里,梦里打伞遮口水的记忆颇深,是以后来都随身带伞,现在揣着的伞还是法器,品阶不算低。
离云让元宝变小,一手打伞一手抱狗,两人撑着伞继续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看到路上站了几个人。
三男两女,修为都是筑基。
五人俱都保持同样的姿势仰头看天,他们的眼睛里好似没了瞳孔,整个眼珠被明月给填满。
离云觉得自己握着的伞柄上好似结了一层霜,冻得他手指头都僵了。
他没有发声,屏住呼吸,直接传音给阮玉:“他们五个已经元神出窍了。”
修为只有筑基期的修士,元神出窍必死无疑。
从他们的肉身来看,摄取他们元神的东西可能还在附近。
他们痴痴望月,莫非——
离云声音有些紧张,“莫非摄魂的是月亮?”
说完,他捏紧了伞柄,此刻,手中的伞让他觉得稍稍心安。
阮玉这几天虽然恶补了一些修真界的知识,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学过的对不上,没见识的阮玉先是喊了几声胭脂老祖,没得到回应之后,她只能求助随身老爷爷了。
神识回到凉亭,阮玉发现,逢岁晚依旧在看书。
只是他桌上多了一个花瓶,里面装了一簇红花。这花她认识,是孤长老药田里的醉心花。醉心花的花很大,细长的花瓣参差不齐,金黄的花蕊像是立在花中的蜻蜓。
花虽然美艳动人,却并不符合逢岁晚的审美呀,毕竟他可是强迫症,养的君子兰每一片叶子都长得完全对称。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阮玉视线移开,一缕神识直接往逢岁晚身上搭,并说:“相公,助我看看外面。”
逢岁晚身子微僵,口中念念有词。
阮玉以为他又在念静心咒,仔细一听,又觉得有些不对。
“张玉捂着肚子说,你不能如此对我,我腹中已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