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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契,魂牵梦绕。
逢岁晚感觉自己的神识进入一片混沌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也无法触摸到任何东西。空旷、浩渺、仿佛他只是天地间一粒微尘,渺小且无力。
他想要寻找的是阮玉的识海,为何,会进入这样一个浩瀚神秘的地方。
心神联系依旧存在。
逢岁晚好似手里拽着一截丝线,他顺着丝线向前,一直走一直走,总会去到阮玉跟前。
走了不知道多久,逢岁晚闻到了淡淡的香气,是药香,又有一点儿桂花香。距离近了,逢岁晚心突突地跳,脚步都稍稍放缓了一些。
若他斩碎的是阮玉未被封印的那一部分神识,如今的她,虽还活着,但她会不会忘记这十几年的生活,忘记与他有关的一切。
她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忘却与否重要吗?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那并不重要。
隐隐作痛的心口,以及踌躇不前的脚步,是对那声音最大的反驳。逢岁晚再次往前迈步,一脚跨出,如坠星河。
明月皎洁,星海灿烂,她以明月为床,星河为被,静卧于夜空。
“阮玉。”逢岁晚轻声呼唤,然而声音刚刚响起,周围的星空骤然崩塌,眼看她从空中落下,即将坠入光影碎片之间,逢岁晚腾空而起,将其牢牢护在怀中。
每一个光影碎片,都仿佛蕴含了足以毁天灭地的星辰之力,被其撞到,元神宛如被九天神雷轰中,剧痛难忍。
断开同心契,他倒是可以顺利脱身。
然而,他不确定这些碎片会不会危及到阮玉,因此,不敢离开。
逢岁晚将阮玉抱在怀里,一路奔逃,最终,在一处小小的浮岛上落脚,在他脚踩上浮岛那一刻,周围的光线瞬间消失,唯有脚下那浮岛还闪耀着微弱的光。
看来,他刚刚误入的浩瀚星空才是阮玉识海真正的模样,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她的识海一直处于封印状态,而在被他斩碎了元神之后,阮玉未被封印的元神受损严重,如今,只剩下了他脚下这一丁点儿的光。
看到识海稳定下来,逢岁晚松了口气,他这才注意,脚下的并非是岛,而是一朵大蘑菇,蘑菇上还有瓜子皮,就好似,她刚刚在这里嗑了一把瓜子。
黑暗在朝他们这里缓缓靠近。
他必须叫醒她。
否则,她会永陷黑暗,连脚下这一片土地,都会被吞噬。虽不会死,却会跟其他部分一起再次封印,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她会沉睡多久。
“怎么叫醒她呢?”喊了几声名字,她都没有反应,他又念了几句咒,哼了一两句不在调子上的歌。
多次尝试未果,他想起往日种种,又语气僵硬地说了几句平时难以启齿的情话。
最后,逢岁晚视线落到那堆瓜子皮上,忽然意识到,可能,对她来说,吃的东西更重要。
因为同心契的缘故,他们神识相连,他也可以用神识在这地方做些细微改变。
想起凉亭里阮玉替他准备的那些东西,逢岁晚略一犹豫,在蘑菇上弄出个小方桌,又想象出了一碟糕点。
他很少吃东西。
三千多年了,都没尝过几次糕点。
用神识幻化出来的糕点看起来就跟书海的玉简差不多,无香无味,卖相也不怎么样,瞧着很难让人有胃口。将糕点摆出来后,逢岁晚又默默地收了回去,接着在桌上放了个花瓶,插了几枝花。
随后,他离开识海,把离云叫过来,吩咐道:“温鼎,会做吗?”
离云:……
怎么回事?先准备好,等阮玉一醒就开吃吗?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吃得太辛辣了不好吧。
圣君的吩咐不敢不从,离云将温鼎准备好后,就看圣君盯着温鼎发呆,他还直勾勾地看着锅里那些肉片,眼神诡异,直叫人头皮发麻。
等到圣君拿起筷子涮肉后,离云等人更是大惊失色——圣君,居然吃肉了!
他会不会当场哕出来。刚那肉味道很膻,他还没蘸酱料呢……
离云动作粗鲁的拽着狗尾巴将元宝给扯过来,他是真的害怕,一个不留神,元宝就把圣君吐出来的肉叼走了啊。
元宝幽怨看他一眼:你过分了哈……
就见圣君以试毒的表情将每一种肉都尝过一遍后,又闭上了眼。大家面面相觑,圣君这是在做什么啊?
而此时,再次进入魂牵梦绕状态的逢岁晚在大蘑菇上想象了一锅温鼎。
红油滚烫,他夹了一片肉放入其中,上下涮肉的同时,嘴上道:“有酒有肉,阮玉,该起床了。”好似有阳光洒过窗棱,照在了蘑菇床上。
阮玉迷迷糊糊地睁眼,她吸了吸鼻子,说:“谁在烫火锅呢,都不等我!”翻身爬起,再看到面前的逢岁晚后,阮玉一脸震惊:“怎么是你!”
逢岁晚夹着肉片的手僵在空中,心跳如擂鼓。
他不确定现在的阮玉到底是什么状态,她是忘了,还是没忘?那个语气,怎么跟忘缘山初见时差不多,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嫌弃味道。
睁眼就看到他,莫非她很失望?
不管怎样,至少,她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