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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领军凯旋。
用了六天的时间奔袭三百里,攻破了两家溪峒,将不服号令的蛮夷彻底毁灭。
韩冈如此下令并不是他狠毒,在需要站队的时刻,还想首鼠两端,站在一边等着捡便宜,韩冈绝不可能留着这样的人在背后。
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天子让李舜举传达的口谕就是这个意思。
一支支高举的长枪枪杆上,一枚枚首级随着两脚的交替前进而晃动着,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只有恐惧。从城外回来的大军,每一人的枪杆上都有一枚首级,而最后进城的一队驮马背上,用筐子装的首级只会更多。
几天前还与自己并称为左右江三十六溪峒的左州、忠州两家的壮丁,现在已经挂在了官军的旗杆和枪尖上。在枪尖上晃动不已的一枚枚首级,让不得不跟着韩冈出来迎接大军凯旋的一众溪峒之主,看得不寒而栗。
昨日还将宋国的美酒喝得畅快,只以为是准备要用酒肉来示好,好让他们多发兵。哪里会想到,就在这几天的时间中,官军已经直接攻下了两个左州、忠州溪峒。
心中的惊骇不由自主的化为言语流了出来,对韩冈的恐惧让一众洞主们低低私语。
“恐怕转运相公一开始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那是肯定的!”
“要知道留着我们喝酒吃肉是为了今天,我早就回去了。”
“你敢走。不怕官军转天就堵到你家思陵州的门口去”
“说不定转运相公根本就没派人去忠州、左州。”
“那卫福和侬章额还真是太冤了,什么都没做,杀星就上门了。”
“今天能杀卫、侬两家,明天就能杀到我们头上……还能忍吗!”
“不能忍就去死好了,转运相公不就在那边吗?”
“择朵!你跟卫福有亲,我们可没有。想要去找死,你自个儿去,别拖着我们。”
“最好还是几家联合起来,若是哪天官军打过来,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一家家的离得那么远,谁救得了谁?难道还能一辈子防着吗?”
“都少说几句,这时候还说什么!不把这位小韩相公服侍舒坦了,等着做下一个卫福、侬章额吗?”
“怎么服侍,谁家嫌人多粮多?跟着官军去打交趾,我们肯定死在第一个,然后官军才会上来跟交趾打。”
“一个眼下就要死,一个至少能拖后几个月,选谁还要想吗?”
对洞主们的窃窃私语,韩冈恍若未闻。闲言碎语他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只要他们听话就行了。
凯旋仪式用了一个时辰宣告结束,进献战果、论功行赏。在邕州大战过去了三个多月之后,收缩在邕州城附近的官军,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行动。对此战的胜利,邕州百姓欢声雷动。
洞主们一个个面色如土,如果这时候再违逆韩冈的心意,官军接下来的目标,肯定就会轮到自己。
出战的大军回营休整,韩冈已经安排下了酒宴,他让人从宾州运来的酒水,大部分还是为凯旋的军队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