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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正心终归还是让展骁拦住了。
姜还是老的辣。展骁只需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何事, 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
忽视秋静淞。
就算内心焦急无比,就算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去保护小主人,此时的展骁, 偏偏就不能露出任何关心的神色。他用一个眼神把儿子和所有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的暗卫们留在原地,自己驱马后撤,来到了一片狼藉的起火点。
秋家的力量是可怕的,秋静淞这一怒,整个鬼村都被点燃了。就算是在冬天,刚下过雪, 周围的东西也很快就被烧成了灰。
也包括那个幼儿的尸体。
但好歹火还知道不能伤害主人。
空气中夹杂着让人反胃的气味, 绕是展骁身经百战也有点受不了。他掩了掩鼻口, 看着刚刚被人从马车的废墟里挖出来的冯昭轻声问道:“大人可还好?”
被炸懵了的冯昭甩了甩脑袋, 半天没有说话。
有离巧护着,钟一杳第一时间离开了马车,他并没有什么大碍。他跑过来, 抬起头看到展骁并不上心的样子, 虽然有点奇怪, 但也没工夫去琢磨这些,他看了看离巧,又看了看其他整个帮忙拉人的冯氏家仆道:“快,快点, 我徒弟和那小丫头还在下面呢!”
这句话也提醒了冯昭。他吸了一口凉气, 推开一人, 自己蹲下身急急忙忙的清开被灼得发黑的木板。
“殿下,殿下!”
隐隐有哭声传来——毫无疑问,是程婧的。
秋静淞只比程婧大两岁,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被吓哭了,一个却什么声也不吭,展骁在心疼的同时,忍不住用力的拽紧了缰绳。他克制住牙齿都在打架的自己,没有下马帮忙,只是等情绪过去后,轻声相问:“发生什么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钟一杳把一块木板推开,用力的踩了一脚,满肚子怨气的看着展骁说:“还不快点让你的人帮忙。”
展骁强忍着,知道冯昭也注意到了他的不为所动才抬手吩咐一众暗卫:“动手。”
训练有素的暗卫总是要比家丁靠谱的。
秋静淞是以紧紧抱着程婧的姿态被挖出来的。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又提起了心。
作为“罪魁祸首”的冯昭是最怕出事的,他伸手,轻轻的摇了摇秋静淞,“殿下?”
“你别碰她!”刚才还在低声啜泣的程婧被他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围观了所有经过的她现在对冯昭满腔怨气。她伸手把冯昭推开,反手抱住似乎昏迷过去的秋静淞往后挪了两步,大声的哭喊道:“不准你们碰我皇兄,给我滚。给我滚——”
“这不是……”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的钟一杳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冯昭,又仔细瞧了瞧被程婧搂着的秋静淞,见她后脑隐隐有血迹流出,内心一跳,“你,你快让我看看,我徒弟他流血了!”
“就是死了也不用你管!”程婧又吼了一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他不是你徒弟,他只是我皇兄。你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徒弟,刚才遇到事情,皇兄第一时间把我护在身下,你就在他旁边,却亲眼看着他被东西砸……你何曾有像他保护我那样保护过他?你是个废物师父,是个假师父,要不是为了我,皇兄他怎会答应你的无礼要求?”
钟一杳此时真恨不得能把脸埋到地底下去,“我是想保护徒弟来着……”
但是离巧却像秋静淞保护程婧那样保护着他,第一时间把他拉开了啊。
“你没有……”程婧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什么话了,她低头摸了摸秋静淞有些脏了的脸,哽咽了一声,抽噎着道:“这一路上,我皇兄从来就没有靠过别人,她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她还是在努力的保护着我,只有她一直在保护着我。你们这群人,嘴上说得再好听,其实也不过是有私心罢了。尤其是你……” 她怒目瞪着冯昭,骂道:“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皇兄。就算她救了你,就算你曾在她身前跪下,你的心也是假的!你明明知道我皇兄仰慕卢尚书,你还出言污蔑他,你……你简直不是人!”
大概这就是展骁在等待的时机吧。
他一反刚才事不关己的态度,严肃的皱紧眉头问:“卢尚书?他怎么说卢尚书了?”
程婧打了个哭嗝,告状说:“他说卢尚书无能,说卢尚书见死不救,说鬼村的事是卢尚书刻意瞒下去的!”
卢正唐算的上是士族中在民间口碑最好的人了。
程婧把话一说开,看着周围人脸上的不赞同和气愤,冯昭有些尴尬。他方才说的话,未必是存心,可说了就是说了。
展骁这下也不用再装了,他很生气,真的生气。他看着冯昭,直接以下臣之身僭越道:“冯大人!卢尚书确实是因为鬼村之事被罢免了官职,可真相到底如何,御史台都没个准话,您怎么能妄下断论?您在卢尚书生前见过他吗?您了解过他吗?您对卢氏,对吏部的事物真的有您以为的那么了解吗?您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评价他?这世上没有谁可以评价他!”
冯昭被人轮流这么指着鼻子骂,也没有半分恼意。这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还害得主君受伤,罪加一等。他是在后悔,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说到卢尚书,展护卫您貌似比殿下还要激动。难不成您也仰慕他?”
“我……”展骁犹豫着看了秋静淞一眼,冷哼一声,一边否认一边下马:“我只是气不过您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
冯昭笑了笑,拱手一揖,“是昭错了,展护卫就高抬贵手,放过昭可好?”
展骁把眼睛瞟向别处,并不肯受他这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