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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静淞翌日一大早去县衙找易希, 还没跟他说两句话他就被人喊走了。公事重要, 秋静淞又不是需要人一直陪着的孩子,她自然能谅解。易希不在, 她就自己在房里坐着,喝了杯茶, 看完了一篇文章后觉着外头景色还好,便又起身溜达出去。
路过廊道时,秋静淞看到只穿了一件薄衫的陈雪寒在空旷的院中练剑。
北风朔朔, 陈雪寒的剑意却比这北风还要寒。
他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一组剑招耍完,早就察觉到秋静淞的陈雪寒收剑回身,朝她露出笑容, “殿下, 这么早啊。”
这些日子奔波劳碌, 陈雪寒挺诧异她居然没趁机多休息。
秋静淞颔首, 算是给他见礼, “孤在等陈芳的解药。”
陈雪寒取下挂在一旁树枝上的干毛巾说:“陈兄他昨日晚上没回来。不过他是一个守约之人, 说是半日, 最迟今天上午肯定会来赴约。”
秋静淞点头, 心里对此持保留意见。
陈雪寒见她没话说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擦拭脸上的汗。
秋静淞也耐心地等到他再转回来时才问:“陈大侠不练剑了?”
“我的早课已经做完了。”陈雪寒拿起旁边的棉袍穿上,又一想, 这位皇子殿下刚才看了这么久, 是不是对他的江湖武功有些兴趣?不然为何在大冷天看了他这么久。越想越有道理, 他索性又开口问:“殿下要试试吗?我看你好像也会用剑。”
秋静淞确实有些跃跃欲试。
但只是用眼睛看的话, 根本察觉不出她的这种心情。秋静淞把今天刚换上的青色孝衣脱了放在栏上,一边把袖口塞好一边按照自己的节奏施施然地走到陈雪寒面前。
陈雪寒也不着急——毕竟之前在跟易希在一起时,他就没少摆这种“贵族谱”。
谁让人家有资本,一举一动都那么好看呢?
秋静淞拿着陈雪寒的剑握在手里,手柄处还有余温。
“三尺青峰剑,重约2斤5两。”陈雪寒一边说一边托了一下秋静淞的手腕,“可还拿得动?”
秋静淞点头,她把剑握好,退后两步行了一礼。
陈雪寒对于她的躬身,其实是有些受用的。但是他也明白,受完礼就得教出去对应的东西。
秋静淞此生见到的第一把剑是父亲的剑。卢正堂是文官,身上带着的剑自然是文剑。可与别人不一样的是,他那把装在华丽的剑套中的剑两面开锋,抽出来就能杀人——曾经他就用那把剑救过季祎的命。
卢正堂主张君子六艺,习者皆得样样精通才能当大任。
可惜的是秋静淞没能等到他来教。
于是出剑时,秋静淞难免带了几许胸中闷气。
陈雪寒自诩武功高强,今日也只为一试,与秋静淞交手时便没拿兵器。可哪知一交手,秋静淞的第一下就差点让他吃暗亏。
他这时才明白过来,这位皇子殿下,是真有点东西的。
点、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半盏茶的时间下来,不管是基础的还是技巧性地,秋静淞都会。而其中她还主动朝陈雪寒进攻了三次,每一次都可圈可点干净利落,让陈雪寒心里惊喜不断的同时,也引得他最后发问:“殿下的剑法是谁教的?”
“看了别人后,自己琢磨的。”秋静淞喘了几口气,等到双腿伸直才把剑还了回去,“有劳陈大侠赐教了。”
“不敢当。”陈雪寒把剑收好,放在一旁,夸道:“殿下真的很有悟性。”
秋静淞拿出汗巾擦着脸问:“那孤的剑,可能伤人?”
陈雪寒对她问出这个问题有些意外,“殿下想要伤人吗?”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想伤害别人。”秋静淞摇头,实话实说:“孤暂时只想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陈雪寒现在真的觉得,这个年纪的秋静淞像是一匹孤狼。
他说:“殿下的剑,还得练练。”
“孤明白,孤会拿捏分寸的。”为了避免着凉,秋静淞答应完就转身回去拿起衣服穿上。期间,她瞟见陈雪寒似乎要走,便旁敲侧击地问:“江湖上的每个人都是要会武功的吗?”
陈雪寒不知她为何对江湖感兴趣了,还是照实说:“也不一定。不过更多还是会的——因为就如殿下方才所说,会武功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那陈神医也会吗?”
“会的吧……”这个事他倒不怎么确定了,“我没跟陈兄交过手,也不知道他的路数以及境界。”
秋静淞便以这个为突破口装作随口一问:“陈大侠,你跟陈神医是如何认识的?”
陈雪寒没设防,笑着回答:“殿下可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
秋静淞点头,“嗯。”
陈雪寒说着,还叹了口气,“唉,当日同在醅阳,殿下是路过,在下却是带着易兄前去求医。我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反正易兄突然病发,城中的大夫却因为况家家主焦急公主殿下都被召了过去。我心里焦急,又不知道赵国规矩,抓住一个大夫,差点做了有失规矩的事。后来幸好那位大夫向我说明情况,也是他给我推荐了陈神医……”
“陈神医曾经在醅阳出现过?”秋静淞听完更好奇了,“那位老大夫是如何评说的他?”
陈雪寒的表情有些微妙,“说他个性古怪,医术高明。”
“陈大侠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你就没听到过他的名号吗?”
“行走江湖之游侠,三国不设限。天大地大,人又那么多,我不认识他也不奇怪。”
“那易大人的病真的被他治好了?”
“陈神医当得是【妙手回春】。”
“易希是何病?”
“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发作起来有些像哮喘,却没那么严重。陈神医当时给药时说,吃满三个疗程,能保十年无虞。”陈雪寒本来自信满满地瞬息,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殿下是在怀疑神医?”
秋静淞对此并不否认,“是。”
陈雪寒不明白,“为何?他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并不是因为这个。”秋静淞侧身一挥手,“天好像加寒了,我们先回屋吧。”
陈雪寒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回廊转角就是花厅,房里有地暖,还有王夫人一早准备好的餐品。她在桌边布筷,抬头看到两人进来立马说:“易大人他去前厅了,好像是有乡长找他。殿下和陈大侠既然来了,便先用吧。”
“怎有客人比主人先用饭的道理?”秋静淞拒绝了她的好意,说:“夫人不用在意,我俩进来不是吃饭的。”
秋静淞跟陈雪寒在另外一边的暖炉边盘腿坐下。
看到旁边有茶壶暖着,陈雪寒顺手倒了两杯。
秋静淞接过茶,道了声谢,又接着说:“孤怀疑他,是因为他在百里山庄时表现得太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