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2 / 2)

林闯站在原地自己闹了会儿别扭,不用林说开口就自己过来跪下了。

他看到睡得正香的辛同舒,还不爽地哼了一声。

林说拍了拍自己的腿,“你也靠过来。”

林闯瞪大眼睛一脸拒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林说懒得跟他废话,拉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摁了过来。林闯还想挣扎,被林说敲了一下脑袋,“别闹,你三哥睡了。”

林闯嫌弃地“呸”了一声:“我哪里来的三哥?他刚才还想打我呢。”

“那是因为你该打。”林说摸了摸他的后背,轻轻摁了几个地方,“疼不疼?”

“你说呢?”林闯随着他的动作吸了口气,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是不是真的想打死我继承我家的财产啊?你下手那么狠,你是人吗?”

林说没接这个话,只问:“你以后还敢不敢把别人带到家里来?”

林闯或许是想起了刚才林说是如何削他的,抖了一下,不敢吭声了。

“好了,我不打你。”林说拍了拍他的头说:“你今天辛苦了,去找药过来吧,我给你上药。”

林闯抬起头,扁了扁嘴,“蹭”地一下跑开了。

秋静淞看着他的背影说:“还有精神着呢。”

林说笑道:“打出经验来了,只是让他疼两下而已。”

看得出来林闯经常讨打,他没一会儿就把伤药拿来了。他坐在软垫上,一脸不情愿地把外衣脱了。

身边有盆火,倒也不算冷。

林说看着他背上青青紫紫地一大块,倒真不心疼,抠了药就往伤处揉。

“啊——”林闯没准备,疼得嗷了一声,“林说,你会不会轻点啊?”

“力气大才能把淤血化开。”林说一边揉一边教育他说:“亚父以前每次跟你说话你都不听,可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他跟哪些人亲哪些人不亲。族叔们都是好吃懒做的性格,你想想要是咱们家落入他们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三郎现在还没大,母亲身体又不好,每日照顾他就很费心力了,你就当心疼她,别再生是非了。”

林闯咬着牙,哼哧了一声:“你少来摆架子教训我。”

“不是教训你。”林说苦口婆心:“父亲不在了,你也该懂事了。你想要这个家,前提是你自己得有能力能守得住。你如今不过是小孩儿想法,你真的觉得凭你自己,能让那些佃户商户全都服气吗?今日我能顺利地赶走族叔,还是借了两位义弟的势。闯儿,你要明白,我们还未成年,没经验没资历,别人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就算是守成都很难,你若再与我不和,如何能守住这个家?”

“……你少来花言巧语的骗我。”林闯开口,喉咙里有了哽咽之声,“你就是一个烦人精,大骗子!”

林说把他掰过来,见他面色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爹是我爹,跟你才没关系,不用你假好心……”

说完这句话,林闯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扯开喉咙大哭起来,“爹,闯儿错了,爹,对不起,闯儿错了……”

辛同舒被他嚎得一个激灵,醒了。

他起身,看清楚他缩在林说怀里哭得跟个什么一样,顿时觉得稀奇。

秋静淞给他对了个口型,让他只当做没听到。

这还得维护一下少年的面子呢。

第二日清早,四个少年就带着家仆一起扯起了满院的白绫。

其他具体事宜还得问林母的意思。

林母再次出现时白着张脸,看起来昨夜睡得并不好。但她毕竟还是家长,一些林说不方便出面的事都得经她的手。

也不是没有人想来闹事,可一看秋静淞和辛同舒他们就不得不偃旗息鼓。

也是这时候乡里才知道,原来林家大郎跟十二皇子殿下和辛家公子是结拜兄弟。

下午林说就把秋静淞和辛同舒赶回去了。

他毕竟身份太低,应该考虑两个兄弟在别人眼里的看法。

上赶着跟一个平民守灵算怎么回事?

辛同舒也没硬留,他想反正家里离这柳庄不远,想来再来便是。倒是他怕回去就被辛戚打得睡不好觉,所以跟着秋静淞一起回别苑了。

秋静淞刚进门,来接的离巧就告诉她说:“赵萦今天一早就回去了。”

她有些意外,“画都画完了?”

离巧点头:“说是差不多了。”

秋静淞又皱起眉头问:“那婧儿呢,婧儿她还没画呢。”

离巧扯了扯嘴角,觉得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酸得慌:“她说程婧很好画,她看一眼就记住了。”

“呵。”秋静淞冷笑一声,她是听不得程婧被人瞧不起的,“还有几分傲气。”

这事儿来日再说。

她让奴婢们给辛同舒安排了房间,又给程婧带了两句话后才回了自己院子。

洗了澡,秋静淞坐在床边。她想着这两天的事,打开了放钟一杳遗物的那个柜子。

里头有一卷《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

“……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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