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婴看他真的不爽很久了。
他回头四周望了望,甚至都往回走了,可也没有看到秋静淞的身影。
或许,在墙的那一边?
程婴摸着石壁,看着再度亮起八盏蜡烛的方向一脸气质缺缺。
他在原地生了半天的气,却还是走了过去——他没忘记今天比的是找东西而非杀人功夫。
离了这段路,前方隐隐能看到光。
程婴算是三人中第一个走出幻境的人。
秋静淞却仍在幻境里找着崔婉。
二楼的每个房间她都闯了一遍,却连崔婉的衣角都没再见到。
她撑着栏杆,看着这栋楼,突然间很想把它烧了。
“冯公子……”满脸都是惧色的老鸨出现在她身后,战战兢兢地拿扇子拍了她一下。
秋静淞回头,看着她倒是想起了方才在门口的那番对话。她突然奋起抓住这个老鸨把她压到地上,厉声问道:“人呢?”
老鸨吓得发抖,都快哭了,“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冯公子,您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想骗我?”秋静淞用另外一只手抽出剑,拿过来就架在这个老鸨的脖子上,“你说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鸨呼喊着,突然她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秋静淞还什么都没干呢!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剑,惊疑不定。看着那老鸨动也不动,又伸手推了推她的身体。“喂,喂……”
旁边有人害怕的探了探老鸨的鼻子,“没,没气了……”
方才在街头发生的那一幕又再度在花楼里出现:“杀人啦——”
周围乱哄哄的。
“有人行凶,快来人啊。”
“就是他就是他,那个江洋大盗!”
“官府的人来了,官府的人来了——”
秋静淞只是看着老鸨的尸体,却没再跑。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在原地等着,直到捕快过来。
看起来好像是个捕头的男人先是老了老鸨,然后一脸愤恨的朝秋静淞拔剑:“青天白日,竟做如此恶事,你给我拿命来!”
他的剑挥了过来,秋静淞却没躲。
剑从眼前划过,削断了她一束扬起的发。
那缕断发落在了秋静淞的衣摆上。
是真的断了吗?
眼看着捕头的下一剑就要落下来,秋静淞突然打起精神往旁边一躲。
捕头眼神一利,顺势把挥出去的力又往她这边一挑。
秋静淞赶紧竖起剑鞘挡了一下。
她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是真的发麻。
捕头看起来更加愤怒了,“你有如此功夫,为国捐躯不好吗?何以欺负无辜百姓。”
已经清醒过来的秋静淞觉得很有意思,这幻境里的人竟也有正义之心?
她起身,看着周围以各种面孔各种姿态出现的“人”笑了笑。这些都是她心中的执念吧,执念越重,幻境的反噬就越重。她若是放不下崔婉,周围的每个人都能成为崔婉。
眨眼间,就又有一个换了打扮的崔婉出现在秋静淞身边。
她毫不犹豫地拔剑,脸上是顿悟后的释然。
她若是放下崔婉,此间便没有崔婉!
方才被秋静淞砍倒在地的“崔婉”变成了一堆白骨。
然后跟着周围的场景人物一起消失不见。
——除了那个由“中年捕快”外貌变成一身华服少年的第二人。
破开幻境的秋静淞仍旧好好地在山洞里。
不过她此时是醒悟了,这个“捕快”却没有,他看秋静淞的表情仍是愤怒的,厌恶的,在电光火石间,他又握着剑刺了过来。
“我们赵国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蛀虫才会越来越不好的!”
秋静淞因为他这句话并没有还手,她侧身躲开,回眸间看到了他衣带上绣着的兰花。
那种绣纹用的是秋静淞好几件礼服是同一种秀法。
秋静淞之前不知道崔文墨和陈林渍芳的徒弟是什么身份,可她现在知道了。
她伸手,直接把程盈敲晕了。
那两人是存心想让季氏兄弟阋墙不成?
程盈不知道在幻境中吃了多少亏,他的脸都脏脏的——虽然秋静淞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也不好。
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呢。
她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看着程盈想着要不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听他刚才说的两句话,这人心性不会差。
左后方有一个拐角,这可以证明他们二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走到了一起,幻境也交叠了。只是因为执念不同,看到的风景有异。
刚才在程盈的眼里,秋静淞大概就是一个邋里邋遢的杀人犯。
秋静淞抬头笑了笑,她感叹,桃笑门用阵法做成的幻境倒真的可以称作天下一绝。
钟一杳当初在荒寺中摆的那个阵法怕还是小儿科了。
秋静淞等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路过程盈时,伸手把这小子背了起来。
钟一杳生前对这个幻境没有做多介绍,她对这里一无所知,倒可以等这小子醒来了问问他。
墙上的壁火一直送秋静淞走出了这个山洞。
她背着程盈行过蛇窟,踏过火海,还咬着牙宰了一头比他们俩加起来还要重的老虎。
在过水潭时,程盈终于有了反应。
他眯着眼睛,一动一动地看着秋静淞的侧脸。
秋静淞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等着等着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她没好气地开口:“醒了?”
程盈嗫嚅着,半晌后才有些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十二哥?”
谁是你十二哥?谁该做你十二哥?手都麻了的秋静淞哼了一声,把手一松,让没反应过来的程盈“扑通”一声掉在河里。
“十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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