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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局的事, 不用崔婉再说, 秋静淞醒来自己看了也知道。
那时外头已经能见暮色,附耳细听, 还有淅沥沥的雨声。
窗外有河流淌,黑纱拢着雨雾, 倒真让秋静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临烟渚】一词的来意。
“公子可是醒了?”伴随着崔婉声音响起的,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
窝着小憩了片刻,浑身酸疼地慌, 秋静淞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里面问道:“姑娘在打谱吗?”
崔婉“嗯”了一声,“这是妾身每日必做的功课。”
其中透露出来的坚持与努力, 让秋静淞不由得有些敬佩, “想必姑娘是真心喜欢下棋。”
崔婉的动作顿了顿, 又笑道:“公子不认为妾身是在玷污围棋就好。”
“怎么会?”秋静淞刚待继续说, 来找他的杜游就推门进来了, “冯放。”
秋静淞把要说的话咽回去, 朝着他稍是恭敬地点头致礼, “世叔。”
杜游扶着门, 朝里间看了看, 小声问道:“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秋静淞表情有些羞恼,“世叔你在说什么呢?”
杜游捂了捂自己的嘴, “嘿嘿”笑了一声, “你既然没想法, 那我们便回去吧。再晚些夫子怕是要查房了。”
“好。”秋静淞点头, 侧身朝着里面的崔婉说了一声,“姑娘,在下便先行回去了。”
崔婉继续打着谱,也没有相送的意思,“公子好走。”
杜游可能也是着急,拉着秋静淞的手就往外带。
楼中此时的客人已经多了起来。
来来往往,皆是衣着华贵穿着圆领衣衫的人,醉生梦里间,他们执盏偷香,好不快活。
秋静淞这时才明白杜游所说的白天的“伎楼”和晚上的“妓楼”有何不同。
他们出了门,上了车,离了这条街后,秋静淞看着杜游手里把玩的扇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扇子落在临烟渚了。
这等随身之物怎好遗失呢?杜游立马叫车夫调头要秋静淞回去拿。
再说另外一头。秋静淞前脚出门,崔婉的丫头小环就带着一盘果点回来了。
她在正厅的塌上没看到秋静淞,吓得立马往里屋里钻,进去后看到崔婉自在地端坐在桌前打谱,她才松了口气。
崔婉看着她着急的模样还有些好笑,“你这是怎么了?”
小环把糕点放下,转了一圈问:“冯公子走了吗?”
“刚走。”
“那他给钱了吗?”
崔婉抿了抿嘴,“这怎么叫我好意思开口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这儿又不是善堂。”小环双手叉腰,想想就觉得生气,“不行,我要把他找回来。”
她转身,蹭蹭地就往外跑,还没跨出门,老鸨就堵在了门口。
她打着扇子,表情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怎么了,这是要往哪里去?”
小环正满腔委屈不知道跟谁说呢,看到是她立马告状:“妈妈,冯公子没给钱他就走了,你快去找人把他喊回来啊。”
老鸨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你家姑娘被翟先生包了一整年吗?还差这点钱?”
“那也不能让姑娘白干活啊。”小环觉得这是两码事,“姑娘碍于他在屋里,半个下午都没从里间出来呢。”
“这个死丫头。”老鸨咬了咬牙,抬起扇子就敲小环的头把她赶走,“行了,我有话跟你们家姑娘说,你去给她拿饭吧。”
小环扁着嘴,不敢忤逆,抱着头转身下楼了。
“玉儿,休息了吗?”老鸨进门喊了一声,顺便把门带上了。
“妈妈。”崔婉听得她的声音,立马起身出来给她见礼,“您怎么有时间来了?”
老鸨笑着靠近她,“冯公子走了,你怎么没去送送他?”
崔婉低了低头,也不隐藏自己的心事,直言道:“翟先生不让我见外男。”
“他傻还是你傻?”老鸨一听就生气,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冯公子今天见了多少姑娘你知道吗?他说想找人下棋,我就是因为知道他能在你这里呆得住才往你这里带的。你老实跟我说,你下午可有见到他?”
崔婉拉着老鸨的手在旁边坐下说:“我,我不曾看他,他也并未正眼瞧我。”
“要死咯。”老鸨一听脸色就变了,她抓着崔婉的手说:“这么好的机会你给白白浪费了?你知道他是谁吗?冯氏的二公子,汴州的那个冯氏,商家的那个冯氏!”
崔婉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妈妈。”
老鸨痛心疾首,“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跟着翟光那个老头子了。”
崔婉辩解说:“翟先生说,他会为我赎身的。”
老鸨自己觉得是在听笑话,“你信吗?”
“……我信。”她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
“要死了。”老鸨喘着气,只觉得一时呼吸困难。她看着崔婉,明明露出的是与别的姑娘一样的神情,眼神却仍是倔强的,这让她不由得又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