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被伤一次心的母亲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她临死前,也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去找外祖父的。
甚至她在成了十二皇子之后,因为“玉阁老”只是派了离得最近的一位舅舅来过,心里对他的好感也不曾变过。
可是……
“您生来就是要做皇帝的。”
一个只知道效忠天子的纯臣,一个连亲身女儿都拒之门外的孤臣,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秋静淞当时就明白过来了:“玉阁老”怕是所图非小。
所谓的唯一的嫡子,唯一贵族出身的嫡子,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不,其中肯定也有皇帝自己的原因,但“玉阁老”也未必没有跟在里面掺和。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件事起了疑心,那么看相关每件事都会觉得可疑起来。
可恨因为他的置之不理,圣上的冷心冷肺,母亲一直没有进宫见过姨娘,不然她们两姐妹一套话,怕是就能明白“玉阁老”到底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秋静淞摸着传承了玉氏人的丹凤眼,心里想的很清楚。
她心里对这位外祖父没有什么感情。
若是对方在她身上打什么歪主意,她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罢,秋静淞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净,说:“我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最少,我要跟你们一起把这三年书读完。”
辛同舒听完笑了,“这样对嘛。先让京中的皇子们狗咬狗,等差不多了,咱们再回去拣现成的。嗯,这就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林说摇了摇头,“哪能这么容易?”
秋静淞顺着辛同舒开玩笑,“诶,说不定真的会像三弟说的那样呢。”
辛同舒一脸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怎么能没有点前瞻性呢?”
秋静淞笑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
她打了个喷嚏,身体马上跟着一个寒颤。
林说拨了拨炉里的火,“还觉得冷吗?”
“脚冻得慌。”秋静淞想着,见身后有被子,连忙拿过来盖在腿上。
林说看了,便说:“你把鞋袜脱了,这样能暖和得快些。”
秋静淞点头,拢着被子照做。
辛同舒左顾右盼,也把自己鞋脱了,“刚好,我脚也冷。”他拉了一截被子,把脚伸了进去。
秋静淞不小心被碰到,冻得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辛同舒笑道:“是不是冰冰凉的?”
林说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别捣乱。”
“我没有捣乱。”辛同舒往秋静淞身边挤了挤,“二哥,你把脚伸过来吧,我们俩一起发热。”
“我不要。”秋静淞瞪着他,“你自己呆那儿去。”
林说还记得听她说过不喜欢被人碰,连忙伸手把辛同舒拉了回来,“你啊,浑身跟个火炉似的,哪里冷了?”
辛同舒不服气,“我脚冷啊,真的冷。”
林说心道:三弟此时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他眨了眨眼睛,索性也把自己鞋袜脱了,压到辛同舒脚上,一脸不容商量的说:“那正好,我也脚冷,我们俩一起暖和。”
“我不要跟你一起暖和!”辛同舒挣扎了两下,“大哥你的脚上都是茧子,硌死人了!”
林说被气笑了,勒住他的脖子就往自己怀里带,“所以你就想占你二哥便宜?”
“不是啊,都是男人,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辛同舒觉得委屈死了,连声呼救,“二哥,救命!”
“诶——”秋静淞此时根本不想搭他的腔,她只一个人窝在一边说:“你们俩动作轻点啊,船在晃呢。要是翻了,咱们没看成雪月,倒被雪月当笑话了。”
“说你呢,听到没?”林说忍不住,又打了辛同舒一下,“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你二哥撒娇卖乖,关键是还一点不懂事,还欺负他。”
“大哥你含血喷人!”
“你再嚷嚷我让你出去划船得了。”
“……”
起了水雾的河面上,一艘乌篷船缓缓荡来,仿佛误入仙境。
闹了一宿,天色大亮后,三人在尚锦来接后,回到客店里休整了一下,才坐马车回到山上。
秋静淞和林说辛同舒他俩的房间不在一个方向,回了书院他们也收敛了一些,在路口直接道别了。
秋静淞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她让尚锦回去休息,正打算一个人去用早膳呢,开门时却发现郭蒙站在门口。
她很是意外,“有事?”
郭蒙也不尴尬,直接开门见山,“我可以学你的字吗?”
秋静淞见他表情很是认真,心里奇怪,“为什么?”
“不为什么。”郭蒙说:“你的字好看,我想学,就跟学颜体一样。”
“原来如此。”秋静淞点了点头,她倒没觉得自己的字有什么学不得的,“你等我一下。”她回身,从桌上拿了一篇昨日夜里抄写的《咏柳赋》出来,“这个可以吗?”
郭蒙接过上下一看,“差不多。”
他把纸张收好,说:“你放心,就算我学你的字体,因为力道和握笔方式不一样,我写出来的字跟你的也是有区别的。我不会仿你的笔迹去做其他的事的。”
“你的人品我还是放心的。”秋静淞也看得出来,郭蒙性格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不是个恶人。“之前我世叔也想学,可我知道他是随口一说,根本习不长久,所以直接拒绝了他,省得他因此荒废了自己本来的笔力功夫。”
郭蒙点了点头,“我也是写着玩,但是我会用心写下去的。”
“好。”秋静淞出来,把门关上,问他:“不如跟我一起去用膳?”
郭蒙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杜游的嘴很讨厌,还是算了吧。”
看着他回去的身影,秋静淞发出一声轻笑。
这郭蒙,也是会怕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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