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朝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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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静淞发现最近杜游不仅各种阻止她和林说接触, 还特别喜欢把他往伎楼里带。

这本来就很奇怪了。有一次, 杜游还突然问芦洲:“芦洲,你们这儿有特别漂亮的姑娘吗?”

芦洲当时正和秋静淞讨论书法与画技的相同之处呢, 听到这个问题,当即是愣了一下, “漂亮姑娘?要多漂亮?”

杜游上下打量了秋静淞一下,说:“至少不要比我侄儿差啊。”

芦洲笑了,“冯公子当得是人魁, 平常女子哪里配得上呢?”

杜游托着下巴有些不满,“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有些敷衍?”

芦洲顿了一下,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杜公子, 你若是想给冯公子找心灵之友, 可以以临烟渚为范;若是想找爱欲的对象, 也可以以临烟渚为围。可你若是想让他跟哪个姑娘谈感情, 妾身觉得, 还是那些良家女子受得住些。”

杜游还是第一次被芦洲下脸子, 他心里当时就慌了, “不是, 芦洲,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别生气嘛……”

秋静淞看了看他, 也打圆场说:“姑娘, 我看世叔也没什么其他意思, 顶多是看我们看得久了,心里厌烦罢了。”

这种解释跟被芦洲认定的那种想法好太多了。杜游也是急智,连忙承认说:“对啊对啊,我就是,见色心起,就是想看看别的姑娘嘛,就是看看。”

芦洲还有些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不管之前是哪种意思,反正现在秋静淞所说的才是杜游真正的心思。他点了好几下头,上前两步说:“芦洲,我侄儿家教严,胆子可小了,第一次我带他来时他差点没跑掉。后来就算他自己来,也只是去找那一位玉人姑娘,可见他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小小年纪就失了风评,把他往坑里带嘛。”

芦洲看杜游神情急切,心里是信了三分。不过心里起了脾气,让她一会儿就消下去也是有些难了。她不再理会杜游,而是看着秋静淞说:“冯公子,您见到玉人妹妹了吗?”

秋静淞摇头,实话实说:“这倒未曾。”

芦洲便说:“那您也算跟她接触过。您觉得她怎么样呢?”

秋静淞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玉人姑娘与芦洲姑娘一样,是个自爱,且腹中有才气的女子。”

芦洲被夸,并不见高兴,她又接着问:“您很欣赏她吗?”

秋静淞点头:“世间最难得的便是出淤泥而不染。”

“是吗?”芦洲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叹了口气说:“那冯公子,妾身便假设,如果您以后喜欢上了玉人妹妹,你会带她离开吗?”

秋静淞不知道芦洲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张了张嘴,还未回答,芦洲又继续问:“您带她离开后,能保证爱她的时候对她好,不爱她了也不会丢弃她吗?您会一直保持着此刻的心情,在她初心不变时一直尊敬她吗?”

杜游皱了皱眉,听着芦洲声音悲戚,知道自己今日是说到不该说的话了。

他试图宽慰:“芦洲,我们商家,规矩没那么严格的……”

芦洲摇了摇头,“杜公子。妾身也曾身处富贵之家,知道连士族与贵族之间都有差距,更何况是士族与贱民?就算立再多规矩,给自己套上再多外皮,官妓就是官妓,娼门就是娼门。你们日后,若是谈诗作画,妾身欢迎。若是来寻欢作乐,妾身也自当笑脸相待……”

杜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把头低下,转身就想走:“芦洲,既然今日你没了兴致,那我便回去了。”

他出门时,不用作什么手势,知暖晓冷的秋静淞也连忙告辞跟了出来。

杜游是一路跑着出了临烟渚。

他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秋静淞跟在他身后。他快便快,他缓便缓,一路跟着他绕到了河边。

杜游站在河边的枯柳下,自己生了半天的闷气。他直到站到腿都麻了,才捡起一颗石头扔进了河里,“倒连累你被芦洲迁怒了。”

秋静淞摇了摇头:“芦洲姑娘也说了,只是假设。”

杜游不言。砸了块石头又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秋静淞问他:“你知道芦洲姑娘有什么伤心往事吗?”

“第一次来时就听老鸨说过。”杜游犹豫了一下,说:“好像,以前有一位崇明出院的学生跟芦洲先有夫妻之实,后有生死之约,但后来……”

秋静淞皱着眉按照最基本的套路问:“他始乱终弃了?”

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杜游也不清楚,他只是听老鸨说:“对方据说是高门大户的公子,走了就没再回来,只给芦洲留了一个空想。”

秋静淞看了看别处,良久之后说:“芦洲姑娘今日是怕我空留情不给承诺吧?”

杜游下意识地拒绝这种说法:“你怎么会和那群人一样呢?”

秋静淞笑着摇了摇头,“世叔,先不论我是否会在临烟渚做什么,因为那毕竟是我的事,而且我暂时还不想谈儿女之情……”

杜游着急地回过头,“那你跟林说……”

听着他戛然而止的呼声,秋静淞挑了挑眉,“林说?”

杜游捂着嘴,后退了一步。

他忘记自己站在河边了,这一退,差点跌进河里。秋静淞把他拉回来,见他神色狼狈,也不怀好意地笑着问:“世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因为力道没控制好,杜游回来时差点摔在地下。他龇牙咧嘴,想着反正都已经丢够人了,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说:“我,我就是以为你跟林说有断袖之癖。”

这跟心里猜的虽然一样,但是听他说出来,秋静淞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跟林兄太亲密了?”

林说委屈巴巴地说:“我看他搂着你,还说什么爱称……”

爱称?

秋静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眼珠子一转,说:“世叔,你向来都是叫侄儿名字的。”

杜游点了点头,“我是你叔叔,是你长辈,当然叫得你的名字。”

“确实是这样。”秋静淞说:“您是冯放的叔叔,所以叫侄儿大名。您与曲兄平辈相交,是以唤他为七郎,同样,曲兄也会回唤您三郎。”

杜游觉得并没有哪里奇怪:“我二人还未及冠,并无表字,所以便以家中排行相称——书院里的其他人也是这样的。除了你之外,我还见过郭蒙大名,但那是因为我大哥跟郭蒙父亲曾有同窗之谊,所以我自认高他一辈,他想来也是清楚这段往事,所以并未与我有什么计较。”

秋静淞点了点头,这才又说道:“那,世叔知道林兄是如何称呼我的吗?”她本来就没想让杜游回答,这个问题问出去后直接自问自答了:“侄儿与世叔不同,虽未及冠,却早已被长辈赐了表字。侄儿字【笑青】,因为想与林兄真心相交,所以只告诉了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