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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秋静淞和杜游走出临烟渚时, 都觉得心神不宁。
“我不信玉人姑娘会坠楼。”
“我也不信芦洲会一声不吭地走了。”
秋静淞和杜游抱着同样的心情, 面面相觑。
老鸨肯定瞒了他们什么。可是因为她也算在朝廷中有些官职,秋静淞和杜游并不能对其用强。
一个人若是打定主意不说出来, 那么就算你怎么逼迫她也不会如愿。
秋静淞问杜游:“你知道芦洲姑娘平时会有哪些客人吗?”
杜游摇头。诚如老鸨说的那样,芦洲是不会在他面前提这个的。
他低着头, 想了很久,才突然说:“但是我知道曾经负了芦洲的人是谁。”
也不等秋静淞问,他就自己主动说:“是兵部侍郎杜显。”
兵部侍郎自然是在奉阳的京中。
若芦洲真的被人接走, 不可能是他。
秋静淞因为想救崔婉,也了解过这些,“我听人说若想赎出教司坊的女子, 得有一封从礼部盖到地方的文书。这其中的关联, 若是没有个三五年, 是拿不出来人的?”
杜游皱着眉想了想, “可老鸨也没有骗我的理由啊。”
他们又去朝四周打听了一下, 证实了确实一个多月前有个红衣女子从临烟渚的楼顶跳下来。
这下子芦洲和玉人两个人的行踪可谓是虚中有实, 实中带虚了。
不管是谁, 好端端的消失不见, 总得有个理由啊。
秋静淞看到不远处的棋社, 心里有了想法。
“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秋静淞带着杜游,来到了翟府门前。
她向门房递上了自己的拜帖:“汴州冯放携林州杜游, 恳请求得先生一面。”
秋静淞上次跟严信来过, 门房也是眼熟, 不敢怠慢之下, 连忙送进了内室。
不多时,府里的管家亲自来迎。他朝二位公子行了礼,不卑不亢地说:“老爷只让冯公子进去。”
“这……”秋静淞看了看杜游,面有难色。
杜游却觉得秋静淞一个人进去也是一样的。他挥了挥手说:“成吧。你把事情问清楚就好,我去前面的茶楼里等你。”
只能这样了。
秋静淞跟着管家,进了大门。
来到上次切磋棋道的雅室,翟光已经闭目端坐等着了。
“先生?”秋静淞在门口驻足,喊了一声。等翟光睁眼后,朝他行了一礼,“先生,学生近日有一迷惑未解。”
“那便来下棋吧。”翟光说着便把棋盘上棋盒的盖子掀开了,“过来坐。让老夫瞧瞧你最近是否精进了。”
秋静淞觉得,或许在棋盘前也是一个不错的说话地方,便低头答了声:“是。”
脱鞋进屋坐好,秋静淞把翟光分给她的黑子抱下来放在了左手边。
“这次让你五子罢。”翟光执一颗棋子敲了敲棋盘,示意她先下。
秋静淞却开口拒绝:“先生,今次您便跟学生对弈一局吧。”
翟光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秋静淞抓了一把棋子说:“学生刚从临烟渚回来,心情不是很好。”
翟光是多精明的人啊,话都没有正面接她一句:“年轻人,心浮气躁是常态。”
“不,学生完全是因为玉人姑娘。”秋静淞把握着的手伸出来,看着翟光,目光如炬,“请先生猜先。”
“单吧。”翟光拿扇子轻轻敲在秋静淞手上,她也在此时松手,落下了棋盘上的五颗黑子。
猜中的翟光便执白子起手。他落子后说:“你今日,想说什么便说罢。”
秋静淞藏了个心思,说:“我听妈妈说,玉人姑娘被先生赎回家了。”
翟光心里是磕了那么一下的,只不过他面色不显。老鸨的那番说辞,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他竟然也知道,并且还咳嗽了两声,装作十分好笑地样子,“玉人那个孩子……你知道她其实是没了吧?”
秋静淞手一松,棋子都拿不住了。
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砸出一声脆响。
这时,有一个奴婢走到门口轻声禀报:“老爷,表小姐在准备午膳,她派小的过来问,客人是否要留下来用餐?”
翟光“唔”着夺了一下,倒没有擅自做决定,“你要留下来用膳吗?”
他的态度如此光明正大。
秋静淞低着头把棋子拾起来,“多谢先生美意,学生怕是……消受不起。”
她吸了口气,重新落子,闭上了眼睛。
“下去吧。”翟光便轻轻挥退了这个仆人。
等他的脚步声走远,又轮到秋静淞落子了,她才睁开眼睛,一边用棋子占据自己的城池一边继续说:“学生敢问先生,既然有您的诺言为托,玉人姑娘为何会坠楼身亡?”
“是我给了她不可能的希望。”翟光的话居然完美地配合了老鸨的说辞:“朝廷的公文久办不下,我老了,今年入秋后就又得走……我这些年不让她见外人,倒也在另一方面耗了她的青春。玉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寻死的吧。”
秋静淞对他这段话有一种不可思议,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诡异感觉。
她继续问:“先生要去往何处?”
翟光面色不改地回答:“棋院里或许是缺老师吧。礼部尚书亲自盖章请我回去呢。”
秋静淞又有些怀疑:“按照先生的年纪,不是早就归隐了吗?”
“大概我是那种向往人群的棋手吧。”翟光一招打断秋静淞还未成形的大龙,微笑着说:“再者,你也听到了,我还有一个孙女儿。为了让翟家早日升品,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不要……”
秋静淞心情不宁,拿着指下了一手昏招。
翟光摇头,把被自己围死的黑子从棋盘上清理掉:“你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枉费我与你说了这么多。”
秋静淞这盘棋被翟光杀得片甲不留。
她走出翟府时,模样比起方才还要失魂落魄。
杜游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没什么问头了。
两人相携着回书院,路上全程无言。
进了书院,还未至校舍,就有个同学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他远远地看到秋静淞,立马双眼放光:“冯二,你来得刚好,快,跟我走,你家里来人了!”
秋静淞一个激灵,方才所有的坏情绪全都被吓没了。
家里人?难道是冯昭来了?
杜游也没再多想,他跟着秋静淞,一起与那同学跑回了平时用来休息的茶室。
季盈端坐在桌前,衣服乱糟糟地,头发也散开了,整个人看起来不能再狼狈。
有好些个同学躲在窗边,偷偷的看他。
“看样子冯氏的生意也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