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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季长芳手上没个实权, 所以先让秦玎暂时在宅子里安顿下来。
她回到宫中,又被季祎召见,再回到问章宫,已经是入夜了, 那时,展正心也回来了。
他这回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关于展骁, 另一个便是失踪了的暗卫。
“我们方才在护城河下游找到了他的尸体。”
离巧乍然听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谁干的?”
展正心摇头,“查不到,现在没留下任何线索。”
“总归是有理由的。”
离巧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她猜测到:“是崔文墨不甘笑青杀了唐玉, 所以对我们下手报复?”
展正心辩别道:“首先,时间对不上。再者,要对我们报复, 也不该只他一个人出事。”
季长芳只轻声问:“可有将他好生安葬?”
展正心忙说:“有。”
做暗卫的, 都是在这世上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能给他们安排一场体面的身后事,就算尽了仁意了。
因为没有牵挂, 所以暗卫能全心全意的为主人一人服务。季长芳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很容易的就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
“他身上的玉牌可在?”
“挂在腰上, 完好无损。”
奉阳城中, 稍微显赫一点的人家里都有暗卫。暗卫的存在, 根本不像他们的统称那样神秘。自从展正心带着人被划进虎威军, 他们这群从清河来的“老人”,每次以暗卫之名办事时,都会在身上携带一块印着【东宫】二字的玉牌,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那这就是冲着我来的了。”
明知道这是东宫暗卫,还对其下手,若不是为了针对其主子,季长芳想不通还有别的理由。
离巧依着这个方向推测,“为什么要去加害一个根本没有名姓的暗卫呢?”
季长芳抬头望向展正心,“或许是他们杀错了人呢?”
有个最该杀的,有个本来会出现的,昨晚却并没有在奉阳城的街道上出现。
展正心心里一沉。
昨夜若是没遇到展骁,那他探完那间屋子,就会按照原本的计划和那个已经死去的暗卫汇合,一同前往他出事的街道。
他心里鼓胀得难受,“原来这是给我做了替死鬼。”
“不,是给我。”季长芳放在桌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次之后,她忍不住往桌上一砸,咬牙切齿的骂到:“这群王八蛋——”
房外放风的翘威支棱起耳朵,“殿下?”
季长芳粗声粗气地回道:“没事!”
离巧实在是难以想象,“你都是内定的太子了,为什么还会有人针对你?”
她想了想,觉得不对,问道:“是那些不服气的兄弟?”
季长芳把话听完就否定,“不大可能。”
展正心也觉得如此,“先说那些不受皇帝看重少见于人前的皇子们,他们就算有心,也早就在九龙秘境开启时被排挤出了朝堂——放弃进入九龙秘境的资格本就等于放弃了继承权。其次,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的就那么几个人,一一分析的话,程婧和季盈暂且先算自己人,旁的另论;程旸就算有私兵,但她已经跟兵部翻脸,一个今后只能仰仗皇帝鼻息过活的人,不可能再多生事端;剩下的季婴和季扉……”
“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季长芳沉吟一番道:“正好有事想同季扉说,我明天把他约出来探探口风。”
离巧点了点头,“那分头行动,我在宫里观察季婴有没有别的动向,正心明日跟你去。”
展正心点头,他见季长芳板着脸,心里难受,便拿拳头挡在嘴前咳了一声,故意笑话离巧道:“那今晚你再抱着笑青睡?”
离巧本不明白,只见他笑了定然是在嘲笑自己,她不服气地揽过季长芳说:“抱着就抱着。”
季长芳抿着嘴靠在离巧怀里,看着展正心笑开颜,“怎么了嘛,你们两个?”
翌日一大早,季长芳就领着一队人马去了红枫林。
她派人把秦玎也接了过来,说是要带他跑马。
可怜秦玎醉生梦死了大半年,乍然被一大早拎起来,险些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他来到红枫林跟季长芳会合时,是眼睛都没睁开。
季长芳只是看着他的肩头笑:“秦玎,你伤好了?”
秦玎吓得一个激灵。
也是奇了怪了,没人说他就没事,季长芳这么提了一口,他肩膀上的鞭伤登时火辣辣的疼,疼得他龇牙咧嘴。
“门主……”
季长芳冷哼一声:“现在清醒了?”
秦玎抬头,看着她带着些微戾气的表情,后背惊出了一身汗。
“日后再让孤看到你这幅醉生梦死的模样,你就给孤滚去喂马,死了不切实际当谋士的心!”季长芳不再看他,打马回头一扬鞭,存心让秦玎听这鞭响。
秦玎闭着眼睛吃了一嘴灰土,大气都不敢出。等季长芳走后他再度抬头,看到还留在他身边的虎威军脸上带着笑意,心想他们肯定是在嘲笑自己罢。
这事儿确实干的不地道。
他只是怀才不遇,怎么现在看起来真像个只会拿自己的学识约束别人的腐儒?
秦玎拿袖子擦了把脸,下定决心日后三更便起,早起读书。
毕竟今时已不同往日。
人有了目标,就有了斗志。他久未骑马,如今就算翻身上一匹个子较小的母马都有些狼狈。
虎威军们看到他这幅寒碜模样,是真的克制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秦玎还听到有人毫不避讳地大声说:“殿下怎么就瞧上你这么个穷酸?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黄脸婆,带不出手啊。”
“阿宁,少说两句。”
这位虎威军忍不住跟着笑,但也还算给秦玎留着面子。他无意让人难堪,便上前问道:
“秦先生,可以走了吗?”
秦玎只当没听到他们的嘲弄,好脾气地笑道:“走吧。”
他小心翼翼地牵引了一下马,拽着缰绳,让它慢悠悠的跑了起来。
秦玎生怕摔下去,大气也不敢出,担心惊到马儿。
那群虎威军见他不吭声,也觉得没意思,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头晃。
在秦玎自己也心焦得不行时,他终于看到了季长芳。
彼时她正驻马停在河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难道会是自己?
秦玎喜出望外,颠颠地加快速度过去,“门主。”
季长芳回头瞟了他一眼,道:“桃笑门的事,咱们不用拿到台面上来说。”
秦玎瞬间懂了。他本就只是为了让季长芳和自己亲近一些才这样喊,如今被提点,他拱手低头,答应得毫无心理压力:“殿下说的是。”
季长芳指了指风景尚好的前面:“少卿陪孤往前走走吧。”
秦玎当得是求之不得。
他二人骑马在河边漫步,一问一答,气氛很是和谐。
直到季扉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从林子里冲出来。
季扉过来看清楚季长芳后愣了一下,连忙回头去望他身后的高隙。一双眉毛气得立了起来,“高隙,你怎么回事?!”
高隙只低着头,不敢吭声。
季长芳笑吟吟地朝他抬了抬手,“二哥今日精神似乎不错?”
季扉别过头,脸上一半嫌弃一半无奈,嘴里亦没什么好话,“太子殿下找我作甚?”
季长芳不理会他话里的刺,继续笑道:“弟弟有个暗卫,昨夜在城里丢了性命。”
季扉冷哼一声,“你还怀疑是我做的不成?”
“当然不。”季长芳的眼神挑过四周,“是有件事,想单独问问二哥。”
季扉意会,他犹豫了一阵,举起手大手一挥,“你们都退开。”
季长芳也朝秦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