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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
展正心又遇展骁, 得见真人,忙屈身下跪。
“快起来。”展骁连忙几个大步跨过来将展正心扶起。感受着手心下他胳膊肌肉的力量,展骁一边感慨着一边用力拍了拍,“几年未见, 都长这么大了。心儿,你已经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展正心内心虽然激动,但这几年的暗卫习惯已经让他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他起身时, 只反手抓住展骁的手臂问:“义父为何在此?”
展骁收敛了一下情绪,扣着展正心的手朝里牵引,“你来。”
展正心并不反抗,随他往前。
漆黑的院子里的廊道内只点了一盏灯, 昏昏暗暗的, 看不清路,展正心跟着都差点被凸石绊倒。常年生活在此地的展骁自然早已熟悉,他的步伐又快又稳健, 领着展正心七转八饶, 来到正厅。
正厅又称厅堂,不论士贵还是寒门,正厅都是重要场所——这是一家的门面, 又兼有会见宾朋、长幼教谕、喜庆活动的作用。正厅摆设讲究一个规矩二字,需以正厅中轴线为基准, 对称布置桌椅, 楹联、匾额、挂屏、书画屏条等, 以显气派。
而展骁领着展正心来看的这个厅堂, 赫然是作灵堂布置。在其高位上,奉的是两块无名灵位。
展正心终于明白为何手下说这座宅子让人渗得慌了。
他少时不懂,如今对展骁的心思却看得明白,他猜想,这两座灵位,定然是展骁供奉卢正堂和玉书言的。
果然,展骁燃了香,双手递给他,“先给家主大人和夫人上柱香吧。”
展正心一言不发,恭敬地行了全套三跪九叩。
将香上炉后,展正心仍跪在软垫上。他开口想问什么,却语带犹豫:“义父……”
展骁清楚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忙说:“放心,这里就我一个人,无其他耳目。”
展正心点了点头,便真放了心开口道:“义父可知,家主大人已经成为秋家的新灵仙了。”
展骁一愣,接着又理所当然地说:“那他也是夫人的丈夫。”
展正心也理不清义父对玉书言到底是种怎么样的感情,他只低头不语。
展骁又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啊,还跪着做什么?有没有时间?咱们爷俩去后面说会儿话吧。”
展正心思虑一番,今夜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探查这间院子,如今遇到熟人,寒暄片刻也是情理之中。他起了半分私心,理由越理越顺,就此答应下来。
展骁住的后宅倒是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碟酱牛肉和花生,又抓了几坛素酒,和展正心面对面坐了下来。
房里烧着驱蚊的艾叶,展正心闻着,觉得有些苦。
他先仰头敬了展骁一杯,问道:“这些话,孩儿作为后辈不应该问,只是今日忆起往事,起了惆怅之心,故忍不住多嘴。”
展骁只笑话他,“看来这么些年,你不仅涨了力量,还读了许多书。”
展正心提了提嘴角,接着话问道:“义父这么些年,怎么也没娶个妻子,生个子女?”
展骁嚼着嘴里的花生慢条斯理道:“为父作为一个暗卫,本来就没有成家立业的资格。”
展正心道:“但义父您早就不是谁家的暗卫了。”
展骁说:“那也没这个规矩。”
他抬起眼皮一瞟,反问:“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不也没成亲?”
展正心知道他是真担心,所以诚恳的解释:“孩儿不会教小孩儿,幼时又过得苦,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
展骁舔了舔牙龈,叹息一声,也道:“为父,心里有个执念。只要能守着这个念想,就能让为父很好的活下去。”
展正心沉默,端起手边的酒壶大口灌进喉中。
他喝完擦了擦嘴,这才正式进入主题,“父亲不是回了玉家吗?怎么单独在这里落了户?”
展骁闷头不语,半晌才说:“你可知,正厅棺材里放着的,就是夫人的骨灰。”
展骁惊得握紧了放在桌上的右手,“不是在玉家吗?”
展骁沉默了一瞬回答:“我带出来了。”
展正心看着他,等他说出全部缘由。
这一等,就等了半刻钟。
展骁一巴掌把从身边飞过的蚊子扇在地上,又叹了一口气。
“玉阁老,想拿夫人的骨灰要挟秋家人。”
展正心双眼一眯。
展骁注意到他这个眼神,便看着他笑道:“殿下如今可还好?”
展正心抓住了桌下左手里的匕首,点头道:“殿下如今已为隐形东宫,只等不日皇帝驾崩,便能荣登大位。”
展骁点头,突然掀了桌子。
展正心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便将手里匕首的剑心朝展骁喉口刺入。
哪知展骁也在桌下藏了一把宽刀。他用刀身将匕首挡回去,一脚踹至展正心胸口时,还嘲笑道:“你以前用剑用刀,脱离了你老子,又从哪里学会了用这阴险暗器的本事?”
展正心闪身避开他的攻击,语气平稳地解释道:“义父可还记得殿下的老师钟先生身边带着的那个姑娘?”
“苗疆女?”展骁直言不讳,“你学她的本事,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