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想伸手去抓,却因为浑身冰凉动弹不得。
庄兰信瞟见容澈脸上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心里不解,脸上还是挂着深不可测,似乎什么都早已料到的笑容。
“殿下,卢氏是不是很有意思?”
季长芳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在笑什么?”
“嗯……”庄兰信很少思考这个问题,被这么一问,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概是因为这样笑,能够让我看起来聪明些?”
“你不够聪明吗?”
“殿下觉得呢?”
季长芳看着前方说:“跟你聪不聪明无关。你笑起来不难看,但是孤觉得很碍眼。”
庄兰信笑着驻足,让季长芳往前多走了两步才重新跟上去,“那这样呢?殿下您就看不到我了。”
“……马马虎虎吧。”季长芳觉得季祎的这帮麒麟卫,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她抱着花来到正厅,跟秋明几聊完的三禾已经在门口等候,“殿下,您回来了。”
季长芳点了点头,望着端坐在堂中的秋明几问:“秋尚书,孤能进来吗?”
也不知道三禾跟她说了什么,秋明几举手抬杯时,手都在抖。她手一滑,不慎把杯子跌落,将袖子都打湿了。
季长芳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秋明几失态。她用一种十分可疑的目光望着三禾。
三禾却只是躬身一笑,“殿下,秋尚书在给您倒茶呢。”
秋明几低头拿巾帕压着袖子擦拭,暗自调整好吐息,好恢复仪态。
“殿下自便吧。”
三禾却给了季长芳一个眼色,让她坐去秋明几身边。
季长芳思忖片刻,才脱鞋进屋。她在秋明几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花放到身边。
三禾见她们二人坐好,便从身后的庄兰信手中提过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庄兰信转身,一脸愉快的走到远处放风。
他在季长芳跟前跪坐下来,将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了两杯酒。
“殿下。”三禾看着季长芳说:“陛下今日让奴婢带着您来卢府,是想让您和秋尚书认个干亲的。因为天子行动不便,所以抬举奴婢来做这个见证人。”
季长芳的感觉隐隐有些不好。
果然,只听三禾继续说:“陛下说您还小,不能无人教导。秋尚书与您本就是姑侄,只是出了意外才不得相认。今日为了弥补这种遗憾,您二人……”
秋明几闭上了眼睛。
她本来已经整理好的情绪,被三禾这一遍重复,又搅得心神不宁。
季长芳明白了,喃喃自语,“原来你同秋尚书是在说这个……”
“是。”三禾把这两杯酒分别推到她们二人跟前,“这是陛下的意思。”
季长芳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开口说:“也是孤的意思。”
秋明几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是秋家人了。”
“是。”季长芳另外一只手搂着花盆不放,“但是还是想请姑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帮孤一把。”
秋明几一言不发,仰首把酒喝了。
季长芳换了个方向,面对着她,饮酒前先跪地一拜,“孩儿给母亲请安。”
秋明几垂眼看着她的头顶,蓦然冷笑。
“我最多帮你挡三次。”
季长芳磕了个头:“有母亲这句话便可。”
秋明几又说:“你若想秋家侵全族之力帮你,就自己拿出点本事来。”
季长芳只把这句话当做是对自己的教诲:“孩儿会努力的。”
秋明几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没想过回来?”
季长芳坐起来回答道:“一开始有想过,但是后来,孩儿起了想改变赵国的心思。想要达成这个愿望,非为君为王不可。有一个那么好的捷径摆在面前,孩儿没道理不走。”
终是,造化弄人。
秋明几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话,“你要实现你的梦,我没理由不让你去。但是我还有一句话说;是你先抛弃了秋家,而非秋家放弃了你。”
“是这样没有错。”季长芳说这话时眼睛都没眨一下,“秋家生我养我教我,我却先行不孝。”
话说出来总是伤人的。
此时外头的天已经有些黑了。
秋明几不想再见到她,便转过头道:“请殿下回去吧。”
季长芳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的情绪,十分淡然地再次伏在地上,“孩儿拜别母亲。”
听到她起身往外走时踩在地上的脚步声,秋明几抓着衣裙握紧了双拳。
她看着被季长芳留在原地的那盆杜鹃花,耳边回荡起三禾最初进门时说的那番话:
“奴婢给秋尚书讲个故事吧。”
“以前,有这么一个孩子,她出身于士族豪门,从小被父亲姑母调教长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一天,家里突生变故,她的父母带着她去逃命时,全部死在了路上……”
然后,那个孩子亲手折断了父母给她的翅膀,放弃了自由,成为清河百姓口中的【屠龙太子】!
季长芳日后要屠的,不仅仅是一条龙那么简单。
她走出卢府,看着满天繁星,眼神因为有黑夜掩饰而慢慢变得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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