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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昔快步走过长廊, 来到独属于京兆府尹办公的内堂。
“老师。”林碧昔这么喊着,进屋时还往外望了望有没有人,举动极为慎重。
伏案批复公文的容澈借着提笔蘸墨的功夫抬起头分了她一个眼神,“怎么了?”
“出事了。”林碧昔走上前小声道:“今天上午, 桐油街的望楼被外人调动过。”
容澈心里一动,他搁下笔,看着林碧昔满头大汗, 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林碧昔一口把水闷进腹中后,才喘着气道:“那人是前虎威军的中郎将白俊,他好像也发现有人私运利器进京的事了。”
“白俊?是赵家白氏那个叛出去的二郎?”
“对, 就是礼部右侍郎白钰的弟弟。”
容澈背着手, 仰头微思,“虽然做事极端,但他确实是个聪明的后生。”
林碧昔拿袖口擦着汗问:“既然他已经发现了, 那我们还跟吗?”
原来在两天前, 容澈和林碧昔就已经发现有人用各种手段私运兵器入京。林碧昔年轻没有经验,当时就想报上去,容澈却拦住她, 并教育道:
“也不知他们这样私运武器已经有多久,想来, 城中各部应该都有贼人的内应。今日你我发现着实凑巧, 就算上报, 也只能抓住一两个打手, 届时让幕后黑手逃之夭夭,就不美了。”
他二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又怕走漏消息,一直从家中私掉护卫暗地里跟着。时至今日,又再度发现了两处藏匿点。
眼看着丰收在望,谁知道,这个白俊突然进来插了一脚。
见容澈许久不言,林碧昔出声提醒,“老师,我们怎么办?”
“收手。”容澈皱了皱眉,果断地转身吩咐:“你马上去告诉咱们的人,这件事就此罢了。”
林碧昔有些不解:“为什么?”
容澈耐心给她解释,“这件事皇帝的人一插手,性质就不一样了。不出我所料,白俊马上就会把这件事情报圣。你觉得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做?”
林碧昔不假思索地答:“大概会像咱们这样,因为这是暂时最好的方法。”
容澈循循善诱:“那你觉得,若是皇帝的人监视时,发现咱们的人,她会怎么想?”
林碧昔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若白俊不发现,他们等抓到了罪证再往上报,确实是大功一件。但现在的问题是白俊发现了。他作为天子近臣,消息传递的速度肯定会在容澈之上。届时容澈再报,好点说是马后炮,坏点说,就是居心不良拿皇帝及百姓的安危开玩笑。
这件事说来,可大可小,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装作不知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反正护城卫跟京兆府又没什么关系。
林碧昔受教的同时,心里不免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她躬身朝容澈一礼,“老师,那我现在就去吩咐。”
容澈点了点头,“动作快些,一定要尽快把人撤回来。”
林碧昔自然不敢马虎。
在他二人开始动作的时候,白俊果然如容澈所料那般,直接拿着令牌进宫去找了庄兰信。
他不找罗郇,是因为天生跟他不对付。
庄兰信得知白俊亲口传进来的消息,自无怀疑,并且在第一时间去禀告给季长芳。
季长芳当时正捻着黑子在跟阿季对弈,听得这个消息,她朝阿季一笑:“你瞧,这就是为什么朕要整顿奉阳安防的理由。”
就在今天早上,阿季还有些委屈巴巴地说季长芳直接问皇叔要兵权的行为太暴力了。
她叹了口气,“若是不拽在自己手里,保不准哪一天朕的性命就没了。”
阿季抿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以后我不说了。”
“我不是怪你。”季长芳一边说一边毫不留情的把阿季棋盘上的白子封死。
阿季一看,有些委屈巴巴的说:“笑青,你这样我就没了。”
季长芳朝他笑着挑了挑眉,“没事儿,我待会儿教你怎么破局。”
阿季马上点头,兴致勃勃地起身绕到她身边坐下,“那你现在就教我。”
季长芳把手里的黑子丢进棋盘,再伸手把阿季的白子抱过来,“咱们换棋玩。”
“哦,好。”阿季也拿住黑棋棋盒抱住,模样很乖。
“你看,这样……”
庄兰信没想到这位灵仙一打岔,季长芳直接把这件事忘了。
他保持着行礼禀告的姿势,抬头朝带刀侯在季长芳身边的罗郇使了个眼色。
罗郇眨了眨眼,马上开口道:“皇上,这件事交给末将去办吧!”
庄兰信赶紧低头闭眼,心里一通后悔。
他刚才哪里是要罗郇揽事儿做的意思?
这个棒槌。
“哦?”季长芳往后一仰,偏头看着罗郇一笑:“罗将军有意吗?”
“是!”一想到有人抓,嫌最近无聊透顶的罗郇就忍不住双眼发亮,“这件事给末将最合适,末将做这种事得心应手!”
他说着还跪下了,“末将在此请命,一定将贼人缉拿归案!”
“那就给你去办吧。”季长芳看他确实像被闷坏的样子,也乐意顺着他。
罗郇顿时乐得咧开了嘴,“末将谢皇上隆恩。”
季长芳挥手让他和庄兰信一同起来,又问后者:“白俊人呢?”
庄兰信笑道:“白郎将怕横生枝节,出宫继续盯着去了。”
“这家伙……”季长芳撇了撇嘴,回头吩咐连溪客道:“他平日喜欢穿白衣,前儿个沧州不是进贡了几匹素锦吗?你亲自去库房里挑几样实用的,再派人合着一起给他送到府里去。”
连溪客躬身领旨:“喏。”
这时候,阿季也下出来了自己的一步棋。
季长芳便也不管他们了,低着头教他破局。
“嗯,你怎么下这儿了?”
“不能下吗?”
“呐,你这样,我在这样,你接着这样,我再这样……不出十步,你就死了。”
“啊——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