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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机器一旦运作起来, 给人的效果简直能以瞠目结舌论之。不过几日, 关于科举重启之事的热潮就慢慢烧遍了全国。
作为较偏远的地方, 辛同舒全是郴州前几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当他看到那张从奉阳发出的原公文后,第一时间牵着马出了城。
远离了权利中心的清河一如既往的让人心情宁静,这天, 林说正同乔生相邀喝酒。
作为第一个投奔季长芳的谋士,乔生是个实在, 且也待得住的人。他擅长水利, 向季长芳承诺了围河填堤治清河, 这几年就真的待在这里,从未起过二心。就算季长芳当了皇帝后, 给他的也只是彭伴带来的一个口信, 他也从无悔意。
“这里有什么不好呢?”他的原话就是这样:“我在这里能做我任何想做的事,平日又有陈兄,易大人作陪, 现在又交了你这个知己……”
乔生把林说引为知己。
实话实说,林说和乔生的这段缘分也实在是因为从苏州求学归来的林说无事可做。易希试过举荐他, 可那信至今没出郴州呢。
这就是举荐制的弊端之一。
好在林说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一官半职暂时指望不上, 他就真心实意的去给乔生帮忙。
因着年纪相差不大,又都是有识之士, 他与乔生极为投缘, 这段时间, 他也收获颇多。
这天本就是忙里偷闲的两人苦中作乐拿了瓶黄酒在河堤上品, 在林说微醺之时,跑到现在没闭过眼的辛同舒骑着马哒哒哒的过来了。
“大哥——”人未至,声先到。林说刚回过头,才起身就被辛同舒一个熊抱搂住了腰。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他的声音在林说耳边炸开,一时叫他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做到了?”
“科举!”辛同舒的眼睛里竟是红血丝,可他的人却完全兴奋至极,“大哥,朝廷明年开秋闱,你年底就能去考县试了!”
这话落在林说耳边,就像是平地起惊雷。
这是值得赵国所有寒门学子陷入癫狂的盛事。
各地的学子都在狂欢,甚至有地方县府上报,有不少人因此时陷入癫狂。
“又是五石散?”秋明几批复牒文时看着手里的再一例,止不住的皱起了眉。
秋晓官在旁侍墨,忍不住探头瞅了一眼:“这好像是今天的第八起了?”
秋明几把牒文撂到一边,揉了揉眉心:“这还只是一个县市的数量。”
秋晓官转身给她续了茶水:“我就不明白,这种害人的东西,是怎么时兴起来的。”
“说起来,还真有些年头了,”秋明几拿过杯子呷了一口:“这五石散原是宋国的物什。当然道教南传,五石散就跟着道人们被一块儿带过来了。那时候咱们家与赵家的关系甚好,两位家主都是典型的文人,在作诗撰文时好养山里走动,一来二去,就跟那些建在山中的道观观主熟识了。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好奇的,别说五石散在让人提神方面确实有奇效。你知道朝廷上的官员都是一副德行,为了讨上官喜欢,最好的便是上行下效!有秋家和赵家两位家主打头,连皇上都忍不住做了尝试。有这等榜样,五石散这玩意儿不到三个月就风靡全国,价格一度炒到堪比黄金。”
秋晓官听得咋舌,“这也太……他们难道不知道,这种东西吃了会短阳寿的。”
秋明几冷笑:“人啊,兴头来了,哪里顾得上这些?后来就算陆续有不少文人雅士因在聚会上服用五石散过量而暴毙,也没人敢往这个方向想。”
秋晓官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真真是愚不可及。”
“现在没人能拿它有办法。这玩意儿不算毒类,在赵国泛滥了百年时间早就让它根深蒂固,就连我,一年也会服个一两次。”秋明几说来也是心怀惭愧,“风气如此。”
秋晓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您吗?”
秋明几瞟了她一眼,觉得好笑:“这么吃惊做什么?我又不是圣人,肯定也会犯错误有小毛病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吃过五石散吗?”
秋晓官皱着眉头,摇脑袋。
秋明几朝她伸手,把她轻轻拉到自己的身边:“虽说副作用挺大,但有那么一段时间,确实会让人有置身于仙境之感。我一般遇到烦心事儿就会去用一点。”
秋晓官依着她坐下,“可是,就算如此,吃了它烦心事也不会消失啊。”
“至少会让人心里好受点。”
秋明几顿了顿说:“先帝就酷爱服食五石散。”
秋晓官一听,低下了头,“那今上呢?”
秋明几轻声说:“还不知道呢。”
秋晓官想了想,自己嘀嘀咕咕:“今上还是不要吃的好。他脾气素来不好,到时吃了血气上涌……”
呸呸呸!
秋晓官连忙捂住嘴,她平白无故的,怎么开始咒人呢。
秋明几看着她的模样有趣,回神收拾出一个布帛袋子拿给她:“你既然对五石散有兴趣,那就上街看看。”
秋晓官接过东西的时候,立马悟到了她的用意:“大人,您是说,我可以将这个写成奏章,叫百官于从政殿上同君商议吗?”
“当然不是不行,”秋明几提点她,“不过你最好先写出点有用的东西。”
“我明白的。”秋晓官把布袋跨在身上,喜不自胜的站了起来,“那我可以现在就去吗?”
秋明几笑了笑,不置可否。
秋晓官就当她答应了。再给她续了杯茶,她便转身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