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弥看着他的脸,当时就愣住了,“辛将军?”
没想到这样也会碰见熟人的辛同舒发出一串尴尬的笑声:“啊哈哈哈哈哈,贺,不是,卢大公子,真巧啊。”
看来有关他身份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他注意到竹筏上还有一个书生,不免看了一眼。
辛同舒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介绍:“这是我的结义大哥林说。大哥,这位是秋家卢氏的大公子。”
渔夫打扮的林说在他看过来时就已经起身,如今正好不慌不忙的行礼:“见过大公子。”
隐了身形的南飞在卢景弥耳边道:“他就是那个做出《盘龙赋》的林说。”
卢景弥当然也见到过《盘龙赋》出时的异像,他对有本事的读书人向来尊重,也从不自傲身份,所以竟是向林说回了一个平礼:“久闻先生大名。”
林说侧身一避,并不肯受这个礼。
他是读书人,如今身上又有了功名,自然得敬着秋家。他籍籍无名,哪敢受秋家大公子的礼?
辛同舒当然也是为了提醒他这点,刚才在介绍时,才特意加了一句“大公子”。
卢景弥抿了抿嘴,不去在意林说的动作,只是问道:“难得能在他乡遇见故人。林先生想必是进京赶考的?”
“那是自然。”辛同舒说到这个脸上的表情可自然了,“今年新科,我大哥可是在六月的乡试上脱颖而出的郴州解元呢!”
卢景弥一听,连忙抱拳恭贺:“恭喜先生了!”
林说谦道:“不过侥幸而已。”
卢景弥笑了笑,又问辛同舒:“辛将军是送兄长进京参加会试的?”
“有一半原因。还有一半是因为我今年被辛家送去奉阳为质。”
赵国在地方氏族的质子制三年一轮,或许是为了讨好皇帝,辛家今年选的就是辛同舒。
多了一层与别人不一样的缘由,辛同舒看起来可高兴了。
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可聊了,辛同舒不怎么自在的抓着竹竿,砸了咂嘴,问:“卢公子,你还要过河吗?”
冷风吹过江面,呜咽着。
卢景弥突然就叹了口气。
他摇头道:“不了,我想回去了。”
辛同舒便说:“那到了京中,咱们再找机会一聚。”
卢景弥笑着说“好”。
看着他上马跑远,辛同舒才把竹竿下水,用力一推。
“真是见了鬼了,在这荒郊野岭居然也能碰见熟人。”
辛同舒跟林说抱怨,想着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同卢景弥的缘分,又把他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过程简单说了:
“大哥,你还记得他吗?几年前,就清河发大水那年,他来帮忙,还跟我一起去打过罗哉,只不过那时他还叫贺兰州。”
林说想起来了一些:“是那个因你活埋战俘,一起受罚的那位将军?”
“就是他。”说起这回事,辛同舒还有一点不能接受:“那个时候我在他面前牛气得不行,哪知道人家的出身比我还要好过一头。”
“原来他就是那个隐姓埋名参军的卢家公子……”林说确实听说过这个事,不过直到现在他才把人对上号。“他会出现在这里,是要回奉阳秋家吧?”
“肯定是。”
“不过,一个大家公子,怎么会想不开去参军呢?”
“还不是先帝欠下的糊涂账。”辛同舒说起这个就有点心疼季长芳,语气也不怎么好了,“当年戴国公家出了那档子事,卢景弥就失踪了。我父亲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舍了原名不用的。而现在,二哥亲自下旨将他的身份挑明,许秋家迎他回家,怕是为了拉拢秋家而向现任家主许的好处。”
林说想起季长芳,脸色也有些沉重。他虽然人不在京城,可是只要稍微动脑子一想,就能预见他这回重开科举到底有多难。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大哥,到时候到了京城,我请他吃饭,你也来。”
林说知道辛同舒的好意,并不拒绝,“好。”
两人一路逆流而上,直到半下午,才回到大部队暂时休息,安营扎寨的营地。
为了送质子上京,辛氏家主辛曼可是拨了百来个将士给他唤用。这一路而来,辛氏部队少有停留,只不过当临近此地时,辛同舒听人说此河有红鲤鱼出没,才动了私心叫人停下。
他今天和林说独自上河,就是为了去求红鲤鱼的。
抛开遇到卢景弥的事儿,这红鲤鱼他们还真的捕到了。
回到营地,辛同舒就兴冲冲的叫人拿家伙来准备亲手杀鱼:“大哥,这下你的状元,是真的妥了!喝了红鲤鱼汤,这天下,舍你其谁?”
周围的兵将都和辛同舒差不多大的年纪,因为他整天把林说读书的能耐挂在嘴边,将士们耳濡目染,不免也有些自豪:
这么个文曲星,可是自家兄弟!
是以,听完辛同舒这句话大家都开始起哄:
“状元郎,别傻站着啊,给大家来点什么助兴呗!”
一时气氛简直快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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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来了,不哭,是我太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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