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情,若是托付给其他人,总是多多少少存在一丝不放心,燕问很少相信别人,他很自私,只相信自己,他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去做,别人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发挥的程度总有一个量,无论是迦叶佛陀还是景河山,都是那种大能之辈,若是出手相助于他,路上确是会轻松些许,可是他总会心存芥蒂,这件事情,他比需要自己去完成不可。他前方的三头犬,只是微微一动,便将周遭的光亮给遮掩,那灯火摇曳,似乎只要风再大一点,就会被吹灭,燕问咳着血,适才被这压力慑住,已经受了伤。在前方浮现出了一道道鬼火,此外,更有条条幽芒,自黑暗中曼舞而出,若刀剑,若巨锤,这就是煞气,燕问仙钟举起,挡在身前,上面金光烁烁,照亮了四周,将这些刀剑,巨锤全部挡在身外。但是,就在此刻,自天空落下一条黑影,魅影奇快无比,瞬间一幽芒闪过,燕问只觉自己胸前灼痛无比,如同被火灼烧,这儿没有火焰,可是却有煞气,煞气化身为火,威力比之普通火焰很强,灼痛感传来,似乎刺激着燕问的神经,顿感一阵阵抽搐,手掌一抖,竟被这疼痛感刺激得手掌轻松,那仙钟啪的直接落在了地上,就在此刻,突然出现一只利爪,是三头犬的利爪。轻轻一抓,燕问身体反应极快,朝后跃起,可是,再快,怎能和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快?灼痛感消失,被这刺痛感替代,鲜血似乎在黑暗中飞溅了起来,燕问身前的衣襟也直接被割开,四道长长的痕迹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在幽光之下,四个痕迹,差一点儿就将燕问肚皮给割破,幸好在他退的快,自肋骨下,便只伤到衣服,可是就算如此,这血痕还是很恐怖,就像是一天渊,深深地,深可见到骨头,血迹斑斓。鲜血滴滴答答,燕问手起点落,迅速的止住了鲜血,让血流不止的伤口暂时间停止了鲜血的喷涌。“不能移动了,一移动就会嘣开伤口,又会血流不止,最后我一定会失血过多的。”燕问心急如焚,眼看着那黑暗中的三头犬三双眼睛眨巴眨巴如同苦涩的大灯笼,不停的转来转去,只听一股劲风席卷而来,赫然就是那滚滚而动煞气,燕问凝神静听,越来越觉得不妙。“又是狗爪!”燕问心中疙瘩头直冒,刚才他已经见识过这狗爪的威力了,简直锋锐的不像话,他这可以比肩神帝境的肉身,还禁不住它的一爪子,差一点儿他就被活活的劈成两半了。燕问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自然做出了相应的应对之法,他迅速的后退,背后的翅羽不停的扑腾着,手中的手印不停的缔结再叠加,他一移动,顿时间扯动了伤口,又是锥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鲜血也去停不下来的河流水柱一样,不停的外溢,涛涛血水,让本就暴虐的三头犬更加疯狂,几乎血红了眼,竟然开始朝着燕问追了上来。大地面都是轰隆轰隆的作响,那观战的二人却已经漂浮在空中,紧随三头犬身后,似乎是在看燕问的这个狼狈样。“佛陀为何还不出手?”“景施主何不出手?”“大师不出手,何来老夫出手之理?”“施主心善,出手相助与人,必会得到回报,贫僧不出手,自是有我佛理。”二人相视一笑,俱是不出手,只是紧随其后,看着燕问用合种方法,化解这危机,用神力推动身子前行,防止伤口离开,从地面滑下,增加灵活度,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明锐,不至于因为这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燕问极尽奔命,几乎用尽了自己的所有,那血还是止不住,他的意识也在这过程中渐渐的模糊,眼神都已经开始涣散,已经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这块地面很是不平坦,和上一个地方完全就是天壤之别,他走着走着还可以撞到一堵堵破烂的城墙,脚下有坑洼,直接一个踉跄就摔了下去,而后撞到了胸前的那四道深深地血痕,一痛之下,他猛然睁开双眼,看了看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庞大身影上,竟是意识一激灵,变得又是十分的清楚,他奔跑到了那城门口,回到了原点,已经无路可走,这儿的城门已经禁闭,就像是古老的罗马斗兽场,他貌似已经是这三头犬的盘中餐,现在的情况,就是狗戏猫,猫戏米老鼠……燕问轻声咳嗽,咳出来的也是鲜血,他的胸口已经湛红一片,绯红的鲜血若混沌一样,将他整个人都给粘糊了起来,他身上都是血,散出来的都是血腥,可以说,他已经对这没有了任何的感觉。“看来他想到了!”迦叶佛陀轻轻说道,一笑而后,看向了景河山。景河山也是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这小子能够在三头犬的追捕之下逃的性命,的确不简单,就算是你我若是收了那么重的伤,也不一定可以存活下来吧。”“我有佛光,万法不侵身,自是不怕这冲天浓郁煞气。”迦叶佛陀淡淡的说道。景河山白胡子抽动,脸色一暗,有点想要拎过这死和尚暴揍,能不说佛光会死人么?“万年过后,时变境迁,你我皆是过去之人,自是不能用真名,自此之后,你我便以仙帝护法称呼吧。”景河山一叹,想到了很多。“你真的愿意放弃神门,与天帝为敌?”迦叶佛陀轻声问道,他不要紧,他乃是沙门僧徒,不崇拜仙帝,天帝等人,自古以来,沙门都没有介入到仙神之争,他们是这世间最长久最睿智的看客,不分仙与神,行走于时间,有神人做友,也有仙王一同饮酒,他们就是这世上最为逍遥隐秘的存在。但是景河山不同,景河山乃是神门第三十七代门主,身份尊贵不说,就连地位在天帝麾下也是一等一的存在,乃是天帝不可忽视的战力之一。可是,他现在的做法,完全就是叛出了神门,他说到:“神门门主自古以来只崇魔祖,何来敬他天帝?”“咦,此话怎讲?”迦叶佛陀有些不解,这神门自古以来不就是天帝的最强势力么,怎么现在从这景河山口中得知的却是不一样?“天帝不可能是同一个,自然他不可能像第一任第二任那般,皆是产自与我神门,虽说第一二任天帝都是我神门前辈,可后来的天帝,只不过是外人罢了,天帝仙帝不可能代代出现,但也有不少,平均数来,百万年定然会出现一个天帝,仙帝大多殒命在了还没成长起来的那个阶段……”景河山说明之后,迦叶佛陀也是明白了些许,或许神门的确属于天帝,这是从第一二任天帝就留下来的传统,可是,这神门的人却不一定属于天帝!这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好多宗门来讲,都是不可思议的,可是,神门不同,他是一个最广泛的概念神门就是修神之人的最终归属,他们追求这个神圣的地方,就像是最为虔诚的信徒。而后来经过人们的整合,也就成了神门这么一个宗门。“即是如此,你的修为……”“听说但凡为帝,都有一种古怪的异象,我在古籍上看到过这么一个仙帝,他的异象就是净化,可以让一个人的体质构造发生大地变化,也有一种说法,在仙门中,有一种秘法就是可以将神修体内的那道血煞给祛除,景某既然如此选择了,自然是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一点点可能之上。”“那种食人血啃人肉的日子,老夫已经不敢去回想,想在一想起,都是反胃,感到恶心。”景河山脸色阴沉,但是不缺少应有的坚毅。“大师呢,你本性洒脱,应游玩山水,潜心参禅,为何要受这一个“缘”字束缚?”他看着闭上双目,口中不停诵唱着佛经的迦叶佛陀。“阿弥陀佛,贫僧自是可以离去,可是,这仙帝人选,却是与我有一份因果缘分,在未了解之前,俱不离他。”迦叶佛陀轻喃过后,又开始了佛经的吟唱,“南无阿弥陀佛……”二人闲谈之际,燕问却是扑打翅膀,忍受着这痛楚,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冲上了城门,那顶端,那一枚八卦镜,透着玄光,内蕴混沌玄黄。一次又一次从意识模糊恢复到了意识清明,又从意识清明到了意识模糊,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反而让他渐渐的別开了那原有的记忆,他一开始就认为这三头犬乃是实体,是真正的荒兽,可是想来想去,都很是疑惑,这传说之中的三头犬,平日里也只是睁开一双眼睛,其余的两个头颅都是处在睡眠阶段,和那三首魔龙很是相似,若是睁开另外两双眼睛,定然需要庞大的力量,以及庞大的灵气,更别说一直睁着六双眼睛了。这样一来,燕问也就明白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