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被鞑子斩断了,冉义身子坠了下来。若是一般人在这么高的城墙上掉下来定是没了性命,就看那被射死摔下去的鞑子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不过这只是对一般人来言,只见冉义提枪而起,将枪尖死命抵住城墙砖面上,同时腰间发力将自己身子挺直,双臂死死扣住枪身,枪尖随即在城墙上刮出一片火星,但是冉义下落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不过这种方法也只有冉义这种臂力腰力远超常人的武者才能用得起来,即使如此,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冉义再也撑不下去,此刻他双臂已经麻木,虎口生疼,根本就把持不住长枪,就这么径直摔了下来。
在落地前的一刹那,冉义脑子里恢复了一丝清明,大喝一声,腰间发力在落地前空中翻身,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势,饶是如此,冉义也被摔得够呛,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这是受了内伤的表示,冉义挣扎地站起来,捡起了长枪。
“还行么?”若是因为替自己抢女人害的冉义出事儿,龙辰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没事儿!”一口鲜血即将破口而出被冉义强行咽了下去,但是脸面上依旧表情刚强。
“那就走吧。”龙辰也不点破冉义的伤势,这个铁汉子一直都是那么要强。
之前龙辰等人在进城时将原先的战马藏在前面一处隐秘的林子里,在城里也是正好斩杀了两个鞑子骑兵救出了李凝,众人只得再步行一段路。
冉义虽然伤得极重,但是仍然是自己走着,龙辰和赵一名并没有上去搀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傲气,冉义绝对不想要现在有人去搀扶他,他是擎天之柱,可以为占有支撑起一片苍穹,却宁死不会成为战友的累赘。
李凝自然明白这一点,向着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便上前不由分说搀起了冉义,这般的话,冉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得任由翠儿搀扶着。
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立着一名身穿深红色甲胄的青年,身旁有着一杆戈是哈护衞着,他就是这支奇袭义州的镶红旗执掌者——爱新觉罗·岳托。
在义州北大门被破开后,岳托带着三个牛录近千人马迅速绕道义州南大门处,为的是打个给朝鲜军南大营措手不及,绝对不能给朝鲜方面有时间来收整人马。若是给对方时间收拢人马,到时候就算是一群猪,满洲的勇士也得费力气去砍杀,倒不如将他们迅速击溃来的轻松。
刚刚自己手下兵士已经出发了,此刻的朝鲜南大营正在经受着近千镶红旗勇士的冲击,局势开始慢慢倒向镶红旗一方,而岳托就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处的战况。
“这朝鲜兵,当真软弱不堪得厉害。”一想到自己等人在开战前还针对朝鲜设定了这么多计划,岳托就感到一阵好笑,同时心中也有种使出全力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任何敢于反抗我们的人都将在大金铁骑下覆灭!”身旁的戈是哈附和着。
“不看了,没意思。”攻破这南大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不过岳托已经失去了对它的兴趣,而后转身,正好看见了远处龙辰等人从城墙上藉着绳子滑下来的场景。
“那伙人,很有意思。”岳托想当然地以为对方应该是想逃出城的朝鲜人,倒是有些身手。
不过当赵一名一箭射杀一名镶红旗勇士后,岳托眉宇间就凝聚起一团怒气,两红旗是代善的执掌的力量,他代善一系就像是两红旗这个大家庭的父母,旗下的每个勇士都是自己的“孩子”,见到自己手下的勇士被射杀,岳托自然大怒。
然后见冉义藉着长枪从城墙上摔下未死后,岳托当即赞道:
“这勇士好生厉害!”
“贝勒爷,那我们?”
“这么好的勇士却是我们的敌人,自然不能再存活下去!”岳托先前还在赞叹冉义身手,现在却已经在心裏给冉义判了死刑。
“贝勒爷在这等着,奴才几个将他们抓回来!”
“不,本贝勒亲自去!”岳托当即翻身上马,眸子里闪烁着浓烈的战意。
几名戈是哈不敢相劝,只得立刻上马跟上岳托,现在贝勒爷身边没有其他兵马了,就剩下自己几个,自己等人定要不惜一切将贝勒爷护衞好!
此时的八旗兵将还是很有血勇的,不像入关后成了软脚虾,岳托在这儿观看战况也只是带着三个戈是哈,一方面是因为这儿已经没什么可以预见的危险了,另一方面也是女真将领高度膨胀的自信心作祟。有传闻老奴被袁崇焕一炮轰伤,最后致死,不管是否真的是这样,但是至少也说明了当时女真上层将领的狂妄。老奴居然敢离城墙这么近去查看战况,大炮的射程能有多远?所以说此时的岳托敢只带着三个戈是哈查看状况也很是正常。
当龙辰等人快到放马的地方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声,众人面色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