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天气,燥得慌,弄得爷心裏难受死了。”岳托干脆解开了自己的外甲,扯出领子,透口气。
“贝勒爷,你说,这大明虽说是个好地方吧,可还真没咱们那老疙瘩呆的爽利,这呆久了,还满身的不舒服。”固山额真岩海也跟着一起抱怨。
“岩海啊,不适应咱也得适应啊,你还真是骨头犯贱,咱那苦哈哈的地方你还呆习惯了。”岳托重新穿回了外甲,收束了举止。
“咱习惯了啊,那里可是咱们的家啊。”岩海说得很坦然。
“记住,岩海!咱们女真不能真的龟缩在一个小小的辽东,我们也不允许我们的后辈子孙龟缩在那里!”岳托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贝勒爷,不在辽东待着,咱去哪儿啊?再说,现在大明也被咱们打怕了,蒙古也被收拾了,朝鲜也臣服了,咱们子孙后代也够在辽东享太平了。不用像咱们一样,从小跟着天命汗成天刀子上舔血,过不上几天安生日子。”
“混账!”岳托听完岩海的话,直接一鞭子抽到岩海脸上,在岩海脸上留下深深地红沟,血肉翻滚。
“奴才该死!”岩海连忙跪倒在地请罪。
“知道本贝勒,为什么打你吗?”岳托用皮靴提起岩海的头。
“回贝勒爷,奴才不知道。”岩海面露迷茫。
“记着,咱们现在的太平,是咱们爱新觉罗家三代人一起打拼的结果,更是我女真一族勇士辈出的结果,是咱们用自己的血,用自己的性命和那些个蒙古蛮子,汉蛮子,朝鲜猪拼来的!你就这么确定我们后代也能像我们一样能打?也能像我们一样能战!要知道,下一代的他们,因为我们的庇佑,已经不需要在黑水白地的辽东挣扎求生了,他们还能剩下我们几分的武勇?”
岩海被岳托说得低下了头,是啊,这一代的基业,下一代有能力守住吗?
“到时候你看着吧,那些个今天被我们打怕了的敌人,就会像饿狼一样,卷土重来,将我们的子孙后辈重新践踏在脚下!将我们女真一族,重新赶回黑水白地!”岳托声音越说越高,周围的镶红旗额真牛录脸上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那,我们怎么办?”岩海已经忘却了脸上的伤痛。
“趁着我们还能打!就将现在的敌人全都打死,彻彻底底打死!要蒙古人永远像狗一样拴在我们脚下!让那些个汉人彻底成为我们女真的奴才家奴!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就让我们用手中的兵刃,替我女真一族,打下个万年江山!”
“愿追随贝勒爷,为我女真一族,开创万年江山!”周围的两红旗勇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女真一族最崇高的礼仪,发下自己的宏愿。
“岩海,起来吧,去把脸上拾掇下。”
岩海用手抹了下脸上那骇人的伤口,舔了舔手掌上的鲜血,恭敬回道:“贝勒爷教训的是,岩海就是奴才的命,眼睛看不远,但是谢贝勒爷打醒了奴才,这一鞭子,岩海觉得打得很值!”接着就笑着站起身来,去后面找随军萨满要药膏去了。
岳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多久,女真上层竟然开始满足了,开始不思进取了。
“报!前方三十里处出现明军探马踪迹。”镶红旗游骑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