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候世禄散尽家财,召集一杆志士汇聚一起,来到这京师勤王,朱由检毫不吝啬自己手中的那些不要钱的官名,那时的候世禄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勤王路,渡国难,战鞑虏,留名青史。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看似很美好。但是,直到真正打起仗来,才发现这女真鞑虏居然战力如此惊人!
从一开始交战,候世禄就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满洲部对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下,自家人马只能被动挨打。
论勇气,候世禄所募集过来的汉子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是战场上拼的不仅仅是勇气,新兵和精锐的差距有如鸿沟,这些未经整合操练的兵马,怎么可能比得上进退统一配合严整的八旗军呢?
所以整个战局完全被对方掌控着,自己只能勉强支撑着,而且这种支撑,还不能持久。在满洲军的冲击下,最后还是崩溃了。
兵士敢战,将帅不惜死,是胜利的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候世禄部这失败还是无法避免,战争永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后世的我们评论一场战争时,往往看得是双方兵力对比,和装备对比,这其实是将一场战争极其简单化的表现,每一场战争都是一场高深的艺术,方方面面都值得推敲,上上下下都值得寻味。
败军之将,自当无地自容,当然,那些拿打败仗跑路当家常便饭的常败将军除外。
正当候世禄在帐中惆怅时,满桂那熊汉的大嗓门将候世禄吓了一跳。
“老侯,别的老子不说了,老子就问你一句,有没有被那些鞑子吓破了胆子?”
候世禄部的将士都抬起了原本低沉下去的头,满眼愤怒地盯着满桂这厮,由此可见,这支部队还是有着血气的。因为他们还知道廉耻,还知道愤怒看,还知道脸红。
“满总兵!我候世禄是败了,但是那点血勇自认为还是有的,不至于被那些满洲兵吓得不敢出来。”候世禄从帐中走出。
“那就好,收拾你的人马,跟我出城去支应督师,再怎么不行,老子也得给督师吸引鞑子一个旗过来!”满桂挥了下手中的长刀,喝道:“老子就来问你句,可敢同去!”
候世禄残部眼中的战意再次被点燃,每支部队都渴望证明自己,只要这支部队还有着血性。证明自己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那就是通过与敌人的战斗!
“哈哈,我候世禄自认不是什么打仗的人才,所以这次自我以下,这四百多个兄弟就交给总兵你了,老夫且随你一起再去折腾一把!”
“干他奶奶的,这帮子鞑子以为把老子打散了,老子偏要告诉他们,他满桂爷爷,又来了!别想忘了俺。”见候世禄点头放权了,满桂心裏也大是畅快,这样算起来自己手上又有了近千见过血的老兵,也足以用事了。
……
“报,大汗有命!”
“说。”岳托正整理着自己的甲胄,因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战斗很有可能决定满洲未来全族的富贵未来。
“命和硕贝勒岳托,率镶红旗防守侧翼,提防满桂部的骚扰,不得有误!”
“什么!”岳托吃了一惊,那已经被自己彻底击溃了的满桂又出来了?他倒是真有胆子,好能折腾!还能拉起部队,引起大汗的注意,更是得将自己一旗给拉上去防着他。
“看来这场大仗,本贝勒是去不了了。”岳托收拾了下稍显低沉的情绪,护衞侧翼也是很重要的,自己也必须同样重视。“满桂,且看你岳托小爷,这次能否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