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这么办!
在这一瞬间,朱慈烺的双目中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哗啦!”
龙傲抽刀,龙缺也抽刀,整个大殿中的甲士集体抽刀,抽刀所发出来的铿锵之音回响在大殿上空,惊颤了诸臣,更是直接惊醒了正在“梦境”中的朱慈烺。
就像是一盆冰凉刺骨的水淋到了身上,朱慈烺终于醒悟过来,仔细看下,他发现这些大臣已经不是原来的大臣,这些大臣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没有敬畏和尊敬,只有一种叫做敷衍的东西。
十六年来,护龙军接连灭掉了好几个南明小朝廷,前明正朔基本被护龙军收拾得干干净净,十六年了,以摄政王龙辰的意志为主导的新朝早就赢得了大部分民心,一个前明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朱慈烺就这样仿佛行尸走肉似的,走到了大殿上首,在龙椅旁边停了下来。
他清楚,这个龙椅,不是给他坐的。
诸臣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们或许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苦等了十六年了,摄政王终于准备登基称帝了么?
前明太子出现在皇极殿,他除了禅位一事还能做什么?或者说,龙家留着他,不就是为了榨取其这一点用处么。
在龙案上放着一道明黄色的诏书,朱慈烺知道,这是给自己准备的禅位诏书。
眼下,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了。
朱慈烺用颤抖的手拿起诏书,打开,开始宣读:
“五运更始,三正迭代,司牧黎庶,是属圣贤,用能经纬干坤,弥纶区宇,大庇黔首,阐扬鸿烈。革晦以明,积代同轨,百王踵武,咸由此则。
梁德湮微,祸乱荐发,太清云始,见困长蛇,承圣之季,又罹封豕。爰至天成,重窃神器,三光亟沈,七庙乏祀,含生已泯,鼎命斯坠。
我朱慈烺,有如缀旒,静惟屯剥,夕惕载怀。公子龙轩,有命自天,降神惟狱,天地合德,晷曜齐明,拯社稷之横流,提亿兆之涂炭,东诛逆叛,北歼獯丑,威加四海,仁渐万国,复张崩乐,重兴绝礼,儒馆聿修,戎亭虚候,大功在舜,盛绩惟禹,巍巍荡荡,无得而称。
来献白环,岂直皇虞之世,入贡素雉,非止隆周之日。固以效珍川陆,表瑞烟云,甘露醴泉,旦夕凝涌,嘉禾朱草,孳植郊甸。道昭于悠代,勋格于皇穹,明明上天,光华日月,革故着于玄象,代德彰于图谶,狱讼有归,讴歌爰适,天之历数,实有攸在。
孤虽庸貌,暗于古昔,永稽崇替,为日已久,敢忘列代之遗典,人祇之至愿乎。今便逊位别宫,敬禅于陈,一依唐、虞、宋、齐故事。
三才剖判,百王代兴,治天静地,和神敬鬼,庇民造物,咸自灵符,非一人之大宝,实有道之神器。昔我宗祖应运,奄一区宇,历圣重光,暨于九叶。德之不嗣,仍离屯圮,盗名字者遍于九服,擅制命者非止三公,主杀朝危,人神靡系,天下之大,将非魏有。赖齐献武王奋扬灵武,克剪多难,重悬日月,更缀参辰,庙以扫除,国由再造,鸿勋巨业,无德而称。
逮文襄承构,世业逾广,迩安远服,海内动武,统兹大业,尽睿穷几,研深测化,思随冥运,智与神行,恩比春天,威同夏日,坦至心于万物,被大道于八方,故百僚师师,朝无秕政,网疏泽洽,率土归心。
外尽江淮,风靡屈膝,辟地怀人,百城奔走,关陇慕义而请好,瀚漠仰德而致诚。伊所谓命世应期,实抚千载。祯符杂遝,异物同途,讴颂填委,殊方一致,代终之迹斯表,人灵之契已合,天道不远,我不独知。朕入纂鸿休,将承世祀,籍援立之厚,延宗社之算,静言大运,欣于避贤,远惟唐、虞禅代之典,近想魏、晋揖让之风,其可昧兴替之礼,稽神祇之望?今便逊于别宫,归帝位于龙轩,推圣与能,眇符前轨。主者宣布天下,以时施行。”
念完,朱慈烺仿佛丢失了魂魄,整个人萎靡下来。
接着,龙轩踏着稳健的步子走入了大殿,今日的龙轩和往日有些不同,他收起了一些冰冷和倨傲,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十余年养望所带来的强大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