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受到几个月的非人折磨,精神上差不多垮了。
要不通过极端手段进行心理治疗,很多人以后会废掉。
只有把他们心裏的恨意,愤怒,羞耻,恐惧通过报仇雪恨释放出来,才可能修复精神创伤。
“好!杀了杀千刀的生番,你们报了仇雪了恨,再也不用怕!以前的事就当噩梦一场,一笔勾销!”崔秀宁说道。
“谢过夫人……”
……
小半个时辰之后,除了刻意留下来的几十个生番,其他所有生番都被斩杀。
保安团实现了无一人阵亡,而灭一族的战术业绩。
在盔甲的防护下,只有十多人受了轻伤,由此可见盔甲在冷兵器时代的重要性。
毛血族的寨子里到处都是尸体,就连他们打猎的猎狗,都被斩杀。
只剩几十个生番被捆在一起。到了如此境地,他们还是一副欲择人而噬的凶恶模样,就连其中一个老妇人,也磨着牙齿,丑脸上满是怨毒之意。
七百战士此时重新列队,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兴奋。他们有的人今天杀了十几个人,杀得少的也不止一个。
李洛和崔秀宁都清楚,作为一只新军,当然要靠杀敌来铸造铁血军魂。可是如果屠杀老弱妇孺,军队的魂魄就会发生变化,甚至沦为一群杀人机器,丧失宝贵的军人荣誉感。
“稚娘,你把乡亲们这几个月来的遭遇说出来,给保安团的将士们听听!”崔秀宁对张稚娘说道。
张稚娘更是害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哪里说的出话?
“夫人……”张稚娘求助的看着崔秀宁,希望崔秀宁换一个人说。
崔秀宁选择让张稚娘发言诉苦,并非随意之举,而是另有深意。
在“公审大会”时,根据听众对象,诉苦人的选择是很有讲究的。
保安团的将士都是精壮男子,年轻貌美的少女最容易挑动他们的心弦,感染他们的情绪。
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诉苦,会最大限度的激发他们的愤怒、保护欲、使命感、自豪感。
张稚娘显然就很适合。
张敛看到堂侄女扭扭捏捏的不敢上台,顿时急了,“稚娘你磨蹭什么!你忘了被吃的人了么!”
张稚娘听到张敛提起被生番吃掉的人,想到今天差点就被生番宰杀吃掉,顿时又生出满腔恨意,再无一丝犹豫的走到台上。
“……每天都有人被当猪一样宰杀,肉被分了吃掉,人头祭他们的神,人皮被剥了做衣服,肠子用来喂狗……今天要是将军晚来一步,我也成了他们的吃食,就差一点点……一起被生番抓来的有五百多人,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了……”
张稚娘长相甜美可人,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一口江南官话也温软悦耳,而说的又是如此惨绝人寰,惊心动魄的事,说到后来更是花容失色,后怕不已。
这如何能不激发保安团七百男儿的愤怒?
生番……罪该万死!死有无辜!
这狗屁食人族的所有人,通通该死!
“杀了他们!”一个被救的汉人移民指着剩下的几十个生番。
“杀了他们!”保安团的战士齐声大吼。不但之前因为杀戮而带来的不适感冰消雪融,甚至平生一股豪情。
男儿,当杀人而建功立业,杀人而除暴安良!
李洛站起来,向着一百多幸存者道:“你们可以向本官的部下借刀、借枪!然后……”他往那群生番一指,“亲手杀了他们!”
一百多个幸存者闻言纷纷向保安兵借刀借枪,其中还不乏女子。
张敛拔出自己的佩刀,递给侄女张稚娘:“拿着我的刀!”
张稚娘毫不犹豫就接过刀,随同其他人走向最后几十个生番,咬牙举起刀。
一百多刀枪砍刺之下,生番不甘的惨嚎如同垂死的野兽,在大山间引来阵阵回声。
很快,最后一群生番也被愤怒的幸存者杀死。
此时,夕阳西下,群山间晚霞满天,甚是奇瑰壮美。
天地之间,不知不觉就静谧起来。
李洛收回远处的目光,又看到满地狼藉的尸体,多少有点感慨。
一个在这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部族,不复存在了。
“传令,即刻搜寻生番的物资!”李洛下令。
“诺!”杨序领命。
李洛再次下令道:“传令,今夜就宿营山寨,与此间亡魂为伴!明早拔营出山!”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