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禁制有妻妾的男子买|春。有妻妾的男子买|春,一旦被告发查实,告发者有赏,被告发者除以百倍嫖资罚金……”
“第四,风月之地的执法权,必须让司妇寺和司医寺来管,警堂不许插手,除非发生刑案。那些警士几乎都是男子,他们去女人窝里执法,保不齐不会假公济私的揩油占便宜。哼,老娘信不过他们。”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辛苦这三把火,一条条说出来,真的把众人惊住了。
虽然没有取缔秦楼楚馆,却极大的限制了这个行业。还要增加司妇寺对风月场所的执法大权!
“患脏病的要减少,买|春和卖春的要减少,朝廷的专项支出同样要减少,这三个减少都做到了,这事才算办好了。”
“可是这几年来,这三样只有第一样减少了。你们说,是不是不称职?老娘说你们,可有说错?”
众人听到这裏,虽然心中不舒服,可不得不承认,辛苦说的有道理。
这个以冷酷狠辣闻名的凤凰乡侯,果然有些门道。
就是左右少卿李蕙质和林颖儿,也没有了傲气。
但是,辛苦的三把火还没有烧完。
她坐下来重新翻越年表,很快说道:“你们管禁制缠足,溺婴,生育,近亲婚嫁,童养媳等事,林林总总,管的很多,可为何不管尼姑女道的事?为何不管拐卖女子的事?”
林颖儿道:“尼姑女道,自有道庙来管,这拐卖女子是刑案,一直是警堂在管啊。”
辛苦摇头,“所以老娘说你们不称职,你们还不服气。也是,要是你们真称职,这寺卿的位置也不会等到我来坐。”
“这寺庙之中,尽多乌烟瘴气之事,你们知也不知?僧尼之间,尼姑和香客之间,勾搭成奸,鬼混生子,打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以为只是个案?老娘告诉你们,很不少!”
“这大唐的尼姑,总有多少万人,缅州和滇州尤其多。老娘在缅州,查到一个寺庙中几十个尼姑生了孩子,简直成了风气。老娘干脆关了寺庙,让她们全部还俗。所以说,不能不管!”
“这拐卖妇女的确是刑案,拐子犯了罪,被警堂抓获,可被拐卖的女子,警堂怎么管?警堂最多解救她们出狼窝,难道还会管她们接下来的死活么?”
“陛下为何设置司妇寺?因为女子天生势弱,所以要有所保护。被拐卖的女子尤其势弱,这都不管,那司妇寺可以关门了。”
李蕙质叹了口气,“卿堂所言极是,我等的确没有尽到职责。”
辛苦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本堂新官上任,想要为司妇寺争权。司妇寺既然初衷是保护弱者,那么这孩子,也是弱者,妇孺妇孺嘛。这两个字一直连用,当然有道理。本堂的理解是,孺子同女子。”
什么?孺子同女子?
众人一起睁大眼睛,都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就是金光若,也不由有点紧张。
寺卿要干嘛?争夺保护孩童之权?
果然,辛苦的做派真的让她们惊愕无比,她完全就不按常理出牌。
辛苦即刻命令录事,起草一份奏章,直截了当的奏请,以妇孺同列为名,争取保护十岁之下男童之权!
同时奏请风月场所和卖春女子的监察之权!
辛苦很霸道,她在奏章中请求,秦楼楚馆之事,只要没有发生刑案等事,就应该司妇使的女官来管,排斥了警部插手。
这……绝非小事!
众人当然希望司妇寺的权限有所扩张,可保护十岁以下男童之权,陛下真的会给?
妇孺妇孺,说起来理由也能说得通。可万一陛下干脆搞出一个司童寺呢?
司妇寺之权本已不小,再要加上监管秦楼楚馆,加上保护男童,那司妇寺的权限,也太大了些。
众人都不抱希望,眼睁睁看着辛苦写完奏章,直接送往宫中。按制度,三品官员的奏章可以不通过通政司和政事堂,而直接递到君前。
李洛接到辛苦的奏章,看了后不禁笑出来。
崔秀宁看了,也点头说道:“辛苦果然不错,刚去上任,就折腾出这么大的事。”
李洛沉吟道:“准还是不准?我觉得她说到我心裏去了。先不说保护男童的事,起码这红灯区的监管,不能交给警士。警士几乎都是男子,用辛苦的话说,信不过。”
崔秀宁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准她。她烧的三把火,说明她看到问题了,也提出了解决方案。这以妇孺连用为名,争夺男童的保护权,倒是很秀。不过,我不同意她说警士信不过这话。”
李洛正色道:“你是警察出身,这话让你不舒服我能理解。可是吧,那种场所,警士真的……这么说吧,我也信不过。当然,如果外勤警士以女人为多,那我就信得过。”
崔秀宁很无语的摇摇头,“既然你准她,那就下旨吧。希望她悠着点,不要太激进。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也不能惯着她。”
李洛没有解释。他的确比较喜欢辛苦。当然,崔秀宁也知道这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君主对臣子的喜欢。
很快,一道圣旨就下达政事堂。
着司妇寺,兼管十岁之下男童保护之权!
着司妇寺,兼管风月执法之权,兼管尼姑女道保护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