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从海上主攻,那也很不靠谱。三十万大军,你需要多少船运输?那么巨大的船队,根本无法做到战术上的突袭。而一旦不巧遇见飓风,那就完了。
所以海路进攻注定只能是偏师,根本无法作为主攻方式。
“太尉,不能这么打了。岸上堡垒重重,还有密密麻麻的木桩,元军居高临下,我军火炮总不能一直轰击吧?就算不计炮弹,火器也吃不消。”韩韶看着始终无法靠岸,只能在江边浴血奋战的唐军将士,心急如焚。
“不能总是打巧仗,哪有那么多巧仗可打?”江钧皱着眉头放下千里目,他发现,元军骑兵损失很小,步兵虽然伤亡惨重,但也能坚持。而自己这边已经伤亡了两千余人。
而且,还有两万骑兵现在无法参战。
可不这么打,又能怎么打呢?如今的长江北岸,哪里都有堡垒,足有上千个堡垒,连绵两千余里。扬州是重镇,不从这裏渡江,如何吸引扬州元军?
这裏打的苦一些,陛下渡江就更容易一些。
“最多再打一天,我们就有转机。”江钧有些心疼地说道。伤亡的确有点大了。
“传令,暂停进攻,退回浮桥修整。”江钧有些无奈地说道。
起码还要再拖一天。
与此同时,北岸的元军主帅阿达鲁台,也下令发射火箭火球,意图烧毁靠近岸边的唐军浮桥和战船。
一时间,不少浮桥起火,甚至一些唐军战船也着火了。
“砰砰!”
“轰轰!”
唐军的火器也猛烈还击,打的“宋军”也是死伤累累。
只是宋军有堡垒防御,极大抵消了唐军火器的打击。往往唐军一轮成本不菲的火器轰击,只能打死打伤百十个“宋军”。
要看唐军暂退,数万“宋军”顿时爆发出呐喊。
后面压阵的蒙古色目骑兵,也更加骄狂。
激烈的攻防战终于暂时结束,双方距离拉开,各自舔着伤口。
眼到唐军退却有条不紊,毫无士气受挫的气势,元军众将都是神色难看。
唐军,果然是虎狼之兵啊,当真是大元铁骑的劲敌。
第二天,唐军再次进攻。双方再次陷入消耗战之中。
唐军虽然无法渡江登陆,却牵制了十万北军。
“这裏不需要这么多大元铁骑。”阿达鲁台想到一个关键,他马鞭一指对岸,“就凭这几万唐军,却拖住了我们十万人。不能这么干!这一路不是唐军主攻方向!”
副帅哈瓦丁策马跑上一座小山坡,极目远眺,随即又来到阿达鲁台身边。
“大帅说的没错,这路唐军没有后续兵马前来,这都一天了,根本没道理。只能是……”他一指西边,“主攻在西边!”
阿达鲁台点头,“本帅也是这么想。李洛可能不在这裏。哼,他不是在汉阳渡江,就是从安庆渡江。不过——李洛奸诈的像只狐狸,鬼知道他是不是在这裏?”
这也有可能。
要是他抽调兵力去西南边支援,就是中了李洛的调兵之计,这扬州才是唐军主攻方向呢?
难道没有可能,他前脚抽调兵马去支援西南,后脚对岸就出现更多的唐军?
那他还怎么守衞扬州?
所以,即便阿达怀疑扬州不是唐军主攻之地,也不敢轻易支援西南。
这就是吃了没有情报的亏。元唐双方在情报上严重不对等,元军的行动要瞒过唐军非常困难,而唐军的举动,元军要搞清楚同样很难。
“报——!”
一个元军探马飞奔而来。
“那颜!滁州的宋军来支援了!”探马禀报。
“有多少人马?欢脱将军亲自来的么?”阿达鲁台露出喜色。
此时,他还不知道欢脱已经在“滁州兵变”中被唐军卧底干掉。
这真的是一个很悲哀的事。
探马说道:“脱欢将军没有亲自来。大概有四万多人。”
阿达鲁台哈哈大笑,“四万多宋军够用了!让他们守江!哈瓦丁,这裏不需要这么多兵马,你率领两万骑兵去西南支援,阻击过江的唐军!”
来了四万守军,阿达鲁台终于放心抽调兵力去支援西南了。
“喳!”副帅哈瓦丁此时也放心了,立刻点了两万骑兵。
等到四万宋军赶到,两万元军骑兵也不再担心江防,就在哈瓦丁的率领下疾驰西南。
于是,扬州元军铁骑,只剩下三万人。
“末将察那斯布,拜见阿达那颜!”率领四万宋军前来的一个色目将领来禀报,“末将率领四万宋军协防,请都帅下令!”
阿达鲁台看到是个色目将领,顿时放心了,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修整半日,立刻下去参战!”
“喳!”自称察那斯布的色目将领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