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隙中,布置了一万十字军防守。两边的城堡中,还各自有数千十字军战士。近两万人的防守力量,光是装备锁子甲的骑上,就有上万人。
上百个牛油堆突然点燃,照亮了附近的空间。第七第八城堡上的火堆也点燃了。
守衞此处的,是波西米亚王国的十二个团和巴伐利亚公国的六个团。这个位置,的确是联军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杀!为了上帝!”十字军骑士戴上面甲,以团为单位,有的手持三角盾和大剑冲向蒙古骑兵,有的骑马挺枪的冲锋,有的纷纷用十字弓和长弓抛射羽箭。还有一些雇佣兵,手持圆盾长矛和战斧冲来。
两边的城堡,也居高临下的抛射出长弓羽箭。十字军的长弓射程达到可怖的三百米,杀伤力很强。
按道理,这样的防守,怎么也够蒙古骑兵喝一壶的了,起码短期内要想冲破防线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这段两万人的防线,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指挥,完全就是以团,甚至以营为单位,甚至以连为单位。虽说此时西方已经有师级(初级方阵)编制,但是还不普遍。
这使得两万人的防守看似很凶猛英勇,可是根本没有统一指挥,显得乱糟糟的。
相反,第一批冲上河滩上的元军,却阵型紧凑,步调一致。军旗所向,上万人轰隆隆的加速战马,向同一个方向狂飙突进。
蒙古人显然发现了着甲最少的十字军队列,那是雇佣兵队伍,来源很杂,战斗力也没有骑士强。
蒙古骑兵根本想都不想,就冲向甲兵最少,战马最少的雇佣兵。还没有冲到眼前,密密麻麻的箭雨就倾泻而下。
“啊——该死!”
“上帝啊,你可怜的保罗中箭啦!”
“见鬼!”
“蒙古人的箭有毒!”
与此同时,蒙古骑兵冲锋队伍的外围,也遭到两侧城堡的箭雨打击,一时间元军骑兵纷纷落马。
元军轻骑兵的盔甲,不足以在这个距离完全抵御改良后的长弓的射击。
但是,蒙古人非常狡猾。他们把探马赤军和色目军放在两侧,十字军长弓虽然战果不错,可射死射伤的多是外围的元军,作为核心的蒙古兵,反而损失不大。
轰!
元军骑兵终于狠狠撞进雇佣兵队列中,如同一柄大锤,砸在坚硬的石头上。石头虽然硬,可还是立刻碎裂开来。
一千多人的雇佣兵队伍,瞬间就被撕开,转眼间就被洪流般的元军骑兵冲开一个缺口,后面的骑兵蜂拥突进。
而两边的骑士,此时才来得及从两边靠过来,拼命的冲击元军骑兵的两侧。
可是,元军骑兵是箭头阵型,越来后面,骑兵的厚度越大,只有两侧外围的骑兵能和十字军接触,而裏面的骑兵,在外围骑兵的保护下,得以发挥骑射优势,抛射羽箭。
尤其是队伍中间的蒙古骑兵,能够在平治的战马上,左右开弓,射击骑士的眼睛。刁钻歹毒的羽箭,能够在数十步内,多半能射中没有面甲防护的骑士眼睛区。
转眼之间,不知道多少骑士中箭。
一时间,元军骑兵呼啸突进,箭雨之密集,射的十字军难以抬头。十字军中的弓箭手几乎都是专业的弓兵,所以弓箭手的数量其实并不太多。相反,元军骑兵每人都是弓箭手。
这使得双方的打击输出,完全不对称。而十字军中虽然有大量装备锁甲甲的骑士,可是由于主要装备大剑和骑枪,只能攻击最外围的元军骑兵。
“杀!”
凶悍的骑士挥舞大剑,或者骑马挺枪从两侧冲击元军骑兵,使得元军骑兵一时间损失惨重,纷纷被刺杀于马下。
可是,以团为单位各自为战的十字军,仍然无法截断越来越多的元军骑兵。最前面的十字军死伤累累,而后面的骑士却干着急,无法挤进来参战,乱哄哄的。
“敌军主攻第七第八城堡!”前敌委员会此时才知道蒙古军主攻的具体|位置。最近的第六和第九城堡的十字军纷纷赶来支援。更远的十字军也赶来增援。
可是,已经堵不住了。
三万元军此时已经全部冲上河滩,从前锋打开的缺口中冲入,冒着两边城堡的箭雨,冲过了十字军的城堡防线,出现在城堡防线的西边。
两军惨烈的厮杀一阵,双方军队的组织度和指挥差距,顿时一目了然。
这一次突击,元军虽然从最薄弱的第七第八城堡间冲出,可是短短半刻钟不到的功夫,竟然损失了四五千骑兵,只有两万五千骑兵重新集结。
战马也损失了一万多匹。很多战马都被十字军缴获。
损失不可谓不大。但没办法,要完成这样的战术目标,无法使用最擅长的莽古歹战术,只能硬冲防线。
很多受伤落马的骑兵,都被愤怒的十字军俘虏,准备用最残酷的刑法处死。
而十字军的伤亡,也有五六千之巨。很多都是死于元军骑兵的冲击之下。
图日格亲率两万五千骑兵,头也不回的往西边而去。
联军北部统帅匈牙利国王,顿时大惊失色。
哪怕是白痴都知道,这两万多敌军骑兵,是衝着他的首都去的,衝着布达佩斯城去的!
可匈牙利的主力大军,已经都在这裏了,布达佩斯有什么?只有可怜的数百骑士和一千多雇佣兵防守。
可是,那里有他的王宫,有王室成员,有很多避难的贵族家属,还有大量的粮草和财物。
匈牙利的首都,绝对不能落在蒙古人手里!
匈牙利国王拉罗斯四世惊怒之下,想都不想就率领五万匈牙利军队追上去。一定要在蒙古军队攻下首都之前,赶去增援。
布达佩斯距离此处只有三百里,就算蒙古人马快,也只能比他提前一天到达。还来得及救援布达佩斯。
至于这裏的城堡防线,他已经顾不上了。
笑话。要是他的老窝被蒙古人攻陷,就算在这裏大败蒙古主力,对他又有什么意义?他的损失,根本就无法弥补。
拉罗斯四世随便派人给前敌委员会打了个招呼,就率军追击奔袭布达佩斯的元军去了。
教皇、德皇、法王等大佬,得知匈牙利国王不顾大局的率军救援达布佩斯,顿时都目瞪口呆。
本来,南北渡河夹攻蒙古人的五十个骑士团早就出发了,现在应该在二十裡外渡河了。城堡防线只剩下二十万人。
经过刚才的阻击战,伤亡了五六千,部队数量下降到十九万多。
现在该死的拉罗斯四世,竟然带走了几十个团的匈牙利大军,城堡防线一下子少了五万兵力,顿时只剩下十四万多人。
城堡防线,已经很薄弱了。
原本仁慈的教皇,第一次在前敌委员会大发雷霆。
愤怒的国王和大公们,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报复蒙古人,当即成立了一个战时法庭,宣布审判两千多受伤未死的元军俘虏。
所有元军战俘被判为木桩酷刑。
天亮时分,河滩上出现令元军无比愤怒的一幕。
两千多俘虏被木桩穿刺入下体,插在河滩上,哀嚎不已,令人毛骨悚然。
而那些战死的元军骑兵,则被肢解为几块,扔在蒂萨河的冰面上。
“这是对大元的侮辱!”阿难答恨恨说道,他仰望苍天,抽出腰间的匕首,按照草原部族的传统,划破自己的脸,剺面血誓:
“只要太阳还从东方升起,长生天的惩罚,就会降临在黄头色目的头上!蒙古人的愤怒,会使他们一百年一千年也不敢忘记!西方的土地,将会被鲜血侵染!毛兀思婆将会因为吃不完的灵魂,而夜夜欢喜。”
蒙古诸将,纷纷抽刀割面,剺面血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