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峻父能这样说话其实已经是在示弱,案子出在自己公司,没有被大查,自家儿子是不是有护过自己,峻父知道。
朱欣看着这两个,真是操碎了心,当初峻川坚持要上警校,峻大山就不同意,家里打下的产业总想着要有人继承,朱欣知道,峻大山是怕自己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出了什么事,这让他们两个心里得有多难过,年级渐渐大了,谁能受得了天天提心吊胆的。
其实自己心里也是舍不得,但看着儿子毅然的神情,十九岁的他一脸正义站得笔直稚嫩地跟自己说,我的妈妈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爸爸是推进城市经济发展的商人,我,想做一名逞凶缉恶的警察,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我看你是要气死你爸!
当时的朱欣是怎么想的,渐渐看着峻川顺利从警校毕业,一个月也就回来一次,后来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小地方的派出所,干了两年才调回来,黑了一度瘦了一圈,当妈的自己别说多心疼了,扑到儿子身上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
没心肝的儿子温柔地将自己扶起来,自己看着他,倒是眼神瞧着更精神了。
回来了就好,既然还是喜欢,那就去做吧。
欧江风吃完了,峻川问他:“吃好了?”
“嗯。”
峻父牵着老婆起身,朝着楼上走去,声音带着点疲惫传来,细细听应该还有一点赫然,峻川和欧江风听见他说:“太晚了,都别回去了,你的房间和客房收拾过了。”
“……谢谢爸。”
跟在身旁的峻母拍他:“哎呦,你们两父子。”
峻父:“……怎么了?”峻父手上用了点力,又不敢太大力,“走了,睡了。”
待到两位长辈上了楼,峻川才扭过头轻声问欧江风:“……确实太晚了。”
欧江风没说话。
峻川又说:“你要回去我可以送你,家里有车。”
欧江风还是没想好。
峻川看他实在为难,转身也要上楼拿钥匙。
手腕被抓住。温热的触感传来,峻川眉头一挑,回头看他。
欧江风支支吾吾:“不,不用麻烦……我,住一晚。”
“嗯,好。”峻川站着,笑了笑。
峻川就着这个姿势反抓上正欲收回去的手,拉着人上楼。
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欧江风才想到想看看这间屋子的装潢。探头看了看,客厅里的灯光都是暖黄色的,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地上几乎都铺满了花样大气的地毯,楼梯是旋转式的,木质的扶栏摸上去很光滑,可能是抛光很仔细又上了漆的关系。
欧江风手上用了点力,跟在峻川身后:“我自己可以。”
手上空了,峻川难免站定扭头看他,欧江风也是一顿。从峻川的角度,欧江风还是在看着自己鼻尖的红痣。
峻川脾气这时又上来了,弯腰俯身将欧江风的手腕再夺过来,一言不发地拉着人继续上楼。欧江风被扯得有点踉跄,落下一节楼梯,勉强才跟上。
峻川拉着人来到一间房门前才将人手放开,打开门,让开一点好让欧江风也能看见里面,对他说:“今晚就在睡吧,衣服衣柜里有,尺码可能有点大,你自己找找看有没有合身的,洗漱用品洗手间柜子里有一次性的,你自己找找,有事可以发信息给我。”
“谢谢。”欧江风低头道过谢之后就进去了房间,回身要将门带上,将将关上之际,见峻队长还站在门外,又说:“晚安。”
待门在眼前匆匆被关上,峻川才说:“好,晚安。”。
峻川转身撑着栏杆小声问李阿姨家里收拾的是哪间客房,这才走过去,洗漱睡了。
——
翌日。夏天的太阳总是出来得早些,天光大亮。
清晨七点。
峻父母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早餐,李阿姨正端着刚熬好的粥上桌,峻父坐在主位看着最新的财经日报,峻母在右手旁刷着平板,看病例。
欧江风早起洗漱完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暖光下的温和场景。
下楼的脚步都变得慢了下来,一步一步走下去,欧江风更觉得,其实昨晚就觉得。峻队长的父母,可能永远都不会吵架,不会有矛盾,不会有伤害,每天都这样,长相厮守,到老。
好羡慕啊。
想着脚步不觉不觉停了,驻足在楼梯上,往下看着这对夫妻,有私心,想再看会儿。
峻川打着哈欠开门,站在走廊上趴着栏杆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还是穿的昨天的衣服。队里的小顾问正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妈出神。峻川陪着他仔细端详了一阵自家父母的动作到底是有什么出色之处。
他发现,这两人,没交流,各人坐着各人的事,都没搭理过对方,再往下看,虽然没抱什么希望,果然,手也没牵一块儿啊?
那这小顾问在看什么?
害怕?见到长辈不敢下去?
……该不会,等自己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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