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阿阮后,夏夷则一如往昔般的出了阿阮的住所,出了院后本该回寝宫,但却在此刻停了下来,内侍官一眼便看出来夏夷则今日的犹豫,恭敬一揖后道:“圣上可是要回寝宫?”
夏夷则顿了顿,眼睛一眯脸色就沉了些微,“去昭阳宫。”
“——是。”
昭阳宫内,侍女利索地把地上苏氏女刚刚摔的杯子碎片打扫干净,苏氏女仍旧是皱着个眉头想事情,她始终没能理解皇帝的所作所为,明明都已经把那阮贵妃宠到了天上,但是入宫多日还是没有召来侍寝,这种解释不通的事情她也只能用什么“皇帝不行”的想法来解释。
不过这话始终不能说出口,这皇帝行不行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话万一真的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她也就别活了,于是现在想想她刚才无意说的那句话还是一阵冷汗。
正在出神之际,门外已有侍女来报说是皇帝的圣驾已经往这头而来,苏氏女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扮了一下便站在门口迎接,临出门时还狠掐了一下刚才串通小侍女的胳膊一下,狠道:“给我笑点!要是让皇上看出来有什么蹊跷你知道后果!”
侍女被吓得一哆嗦,赶紧抹去了自己表面上的慌张不安,混在了其他侍女的队列中,同样站在了门口。
苏氏女见夏夷则已来,立刻便盈盈拜倒,说话的声音也瞬间变得媚了起来。
夏夷则低头看了眼苏氏女,一眼便认出了那身上穿的衣服,外纱薄如蝉翼,诃子低低地束着。阿阮果然是受了她的影响。
苏氏女见夏夷则并没有让自己起来的举动,不免心生奇怪,用更加柔媚的声音道:“皇上,外头夜凉风寒,皇上何不进屋坐坐呢?”
夏夷则没有理会,看到这身衣服心中自是不快,黑着脸便道:“不必了,朕今晚来只是有话要告于苏昭容。”
苏氏女这么一听,赶紧埋下了身子,恭敬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夏夷则直说今日而来的目的,但是看到门口侍女和内侍站了两大列,还是有些微顾及苏氏女的面子道:“苏昭容入宫已有两年之余,这两年之余苏昭容也称得上是恪守本分,望苏昭容以后仍旧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因为一些琐事而损了自己的威严。”
夏夷则的话说的很明白,只是这话在苏氏女听来却是刺耳的痛,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她却知道皇帝是在要她安分些,不要再对那阮贵妃做出什么事情。
苏氏女暗自瞪了瞪眼,曾经她在后宫之后张扬跋扈的时候也没看皇帝特意前来警告过,于是冷冷清清的两年宫中日子就因为一个入宫不过几日的新人而要被指责,她心中当然不服,“圣上所说之言......妾不懂。”
她的话语虽然仍旧是柔媚的,但是说得这话却把夏夷则心里的火一下子便勾了起来,他在顾及她的面子她却说不懂。“不要再去找阿阮的茬!”
许是夏夷则的声音冷了些,委实吓了在场人的一个哆嗦,苏氏女也是一个哆嗦,瞬间便不敢再多言,深深地把身子埋了下去。
“不要再让朕听说你与她有任何的交集,还望苏昭容好自为之。”
夏夷则没了耐性,狠狠地甩下了这句话便扬长而去,独剩苏氏女一人在发抖着。
小侍女过来渐渐地扶起了苏氏女,颤抖着问道:“苏昭容......那件事......?”
苏氏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道:“那件事继续。皇上今晚只不过是因为未抱得美人归故而发了脾气,等到让皇上得到了他想要的,没准还会嘉奖我呢。”
小侍女心中暗自无奈,一脸的惊恐。
日子风平浪静了一阵,阿阮继续求着夏夷则要求回巫山,但是夏夷则仍旧找借口在推脱,于是这样一来二去,阿阮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已经察觉到夏夷则是故意的。
这个样子虽然让阿阮很生气,但是更让她生气的是现在不仅不允许她回巫山,而且现在就连她说是想回定国府探望一下闻人羽他们都被夏夷则拒绝了。这种感觉于阿阮来说无非和把她关了起来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这一下子阿阮也是彻底没了耐性,直直指着夏夷则怒气冲冲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让我回去!坏人!再也不要理你了!”
门口的内侍官听见屋内那个熟悉软甜的声音居然喊了起来立刻便慌了神,此时阿阮已经推了门骑着小红就跑了出来,像风一样地消失在了内侍官眼前。
内侍官揉揉了眼睛,心里一边感慨定国公早年英勇不凡居然把这样的灵兽给了义女,另一边心里也开始担惊害怕起来,也不知这阮贵妃冲着皇帝发了脾气后,皇帝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一会儿再进屋恐怕便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莫要再惹了皇帝生气。
傍晚,侍女已经把晚膳备好,见阿阮骑着小红回来进门时还抹着眼泪也都慌了神,但是听阿阮说是和夏夷则闹了矛盾和,侍女也就不再敢说话了,只是把饭菜往阿阮身前推了又推,阿阮看见这群侍女自从听她说是和夏夷则吵起来之后都闭上了嘴巴,现在还拿桌上的饭菜来诱惑她,简直让她更生气地喊道:“你们都帮他!不帮我!不吃了!”
阿阮所表现出来生气无非是任性地哭哭喊喊,让她摔杯子砸碗这种事还是干不出的,侍女想通这些后也就安心地退到一边,打算先让阿阮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