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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当年的事情，我重伤晕了过去后，后续又是怎么处理的；第二，为什么滑滑刚生下来，你就把送到青丘，甚者还对外说我将滑滑过继给我四哥，而且这些年你从不见滑滑，对她漠不关心，你可能连滑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清楚，甚者她现在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吧。”白浅鼻子有些酸，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他们还亲手设计了滑滑的寝宫，那么期待她的到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防我见滑滑，比防贼都严，夜华，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白倾很难过，她两个孩子的儿时她都错过，虽然都是被动错过，很是她还是很难过。她活了快二十万年了，这般难过也就寥寥几次。

白浅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构成圆形，另三根手指轻敲桌面，声音沉静：“当年小阿离醉酒，你都要责备我一番，为什么滑滑生死大事上你却能看得这么开？夜华，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夜华双手扶在膝上，不言不语，似乎在走神。

“又是这个样子，每每与你说滑滑的事情，你便避而不谈……”白浅怒道：“夜华，你给我回答。”夜华还是那副老样子，白浅却平静了下来，她道：“夜华，这次你拦不住我，我总是要去看看滑滑的。我没能将她在我身边养大，却不能明知她有生死劫，还放任不管她。”说完，便身形消散，离开了寝宫。

白浅离开后，夜华的声音响起，有些沙哑：“浅浅，我知道滑滑最喜欢的人是陈长生，最喜欢的长辈是折颜，她像你一样喜欢喝酒，却没有你酒量不好，最喜欢的酒是桃花醉，不过不喜欢吃桃子，喜欢剑法，不喜欢谈经论道。她性格很好，折颜和白真将她教导的很好。她是一只九条尾巴巴尖都有一撮黑毛的小狐狸。浅浅，我们的女儿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长得很像你，有些许地方也很像我，就像我们想的那样，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夜华扯了扯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意来：“浅浅，我怎么会不关心滑滑，她是我最宝贝的女儿。”夜华并不是不爱白倾，这他盼望已久的女儿，他怎么舍得不疼爱，他只是……只是觉得……他对不起她，作为父君他愧对于女儿，他愧疚，他是在惩罚自己。

夜华一个人坐在大殿中，说了很多。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说很多。在其他人面前他依然是那个成熟稳重的天君夜华。

“谁？”夜华眼神犀利看向殿门外，他刚刚明明吩咐所有人都下去，那门外之人是谁？

吱嘎一声门开了，抄着手的折颜走了进来，进来他饶有兴致地观察夜华，“你现在敛息的本事越来越强了，我都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跑去看过滑滑的。”

看清来人，夜华目光回复平和，面容有些疲累，“折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折颜寻了个地方做下，听到夜华的问题眉头一挑，“这很重要吗？我什么时候来的，你知道了又有什么作用呢？”突然之间折颜话题一转，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真的不打算把实情告诉浅浅吗？”

夜华以手扶额,将手肘支在桌案上，声音隐忍：“我如何能将这件事告诉于她？折颜你教教我。”他是天帝，是天地共主，可是他还是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左右。夜华抬头看向折颜：“我是告诉浅浅，她的生死劫压根就没了结，只是被我们当年转到滑滑身上？还是告诉浅浅，这些年我拦着她是怕生死劫再回到她身体里去？或者告诉浅浅，我是真的不爱我们的女儿，因为她还未出生，她的父君就为了保住她娘亲的命，舍弃了她？我如何张得了这个口。”

折颜苦笑：“当年若是不这么做，那么结果你我都清楚，就是一尸两命，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最了解前因后果的便是他了，当时那个决定夜华做的又多痛苦，他是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他才替他做了那个决定。折颜叹息：“那个决定是我下的，事情也是我做的，要去跟浅浅解释的也应该是我。不过我们倒是都一样。”

折颜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夜华懂，懂他话中未尽之意，他们都一样，都一样长不了这口，也皆是无能之人，需要一个孩子背负一切苦难与折磨，明明知道一切却只能袖手旁观。

“这件事，还是不能让浅浅知道，以她的性格，必然是要想尽办法将生死劫拿回来的，而她拿回生死劫的后果，除了……”夜华突然说不下去了，身归混沌，这个词只是跟白浅放在一起他就不能接受，更何况白浅是真的有可能身归混沌。夜华坐直身子，眼眸低垂，问道：“滑滑怎么样了，身子可还好。”夜华停顿一下，有些许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又问道：“那个小子没欺负滑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