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套(1 / 1)

掌家娘子 云霓 1569 字 7个月前

“七小姐在不在?”赵妈妈敲了门,落英、落雨两个丫头立即迎出来。这么晚了,小姐不在屋里能去哪儿。落雨点点头,“在呢。”赵妈妈松口气。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二进院那边闹成一团,朱太太求着老太爷让老太太问七小姐几句话。好像只要七小姐说了话,朱太太的心就会落在肚子里。一路走过来赵妈妈心里有些恍惚,还是一样的路,一样的人,好像什么都没变,可是怎么转眼之间就……大不相同了。以前她们下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七小姐,突然之间让六太太吃亏,让老太太、老太爷都不敢小看,现在还引得知县的太太在屋子里叫喊,说什么都要听七小姐说话。真是奇怪了。七小姐哪里来的本事,细算下来,不就是给李大太太治了病,去了趟二房,正好被二老太太喜欢,再就没什么了啊。“老太太让七小姐过去说两句话,说完就将七小姐送回来。”赵妈妈边想着边向屋子里张望。屋子里亮着灯,七小姐应该是没有睡。落雨有些惊讶,“现在?”赵妈妈点点头。落雨为难地道:“七小姐正在洗澡、洗头发。”怎么偏赶在这时候洗澡洗头发。一个小姐洗澡要用大功夫赵妈妈心里很清楚。头发要洗很多遍,用桂花胰子清洗,还要用笢子梳透。洗完头发还要清洗身上,等到头发干了再上妆。就算手脚麻利的下人,伺候下来也要一个时辰。一屋子人怎么可能这样干坐着等下去。眼看着屋子里的妈妈撩开帘子吩咐小丫鬟添水。赵妈妈才死心,“那我回去和老太太说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太太好不容易答应了朱太太,七小姐却在洗澡。朱太太今天的运气可真不怎么好。落雨点点头。赵妈妈一路回到老太太房里。朱太太听到脚步声立即看过来。“怎么样?”老太太开口询问。赵妈妈摇摇头,“正好巧了,七小姐在洗澡呢,恐怕一时半刻来不了。”怎么偏在这时候洗澡,朱太太瞪圆了眼睛,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在姚家等一晚上,她顿时泄了气。整个人瘫在椅子里。“明天一早吧!”老太太看看旁边的沙漏,“等明天一早我再问婉宁。”朱太太哭丧着脸,姚七小姐在自己屋里洗澡,她一个外人能说什么?能揪着七小姐问,你为什么现在洗澡?这么多人等着她,她还慢条斯理地洗澡。这丫头怎么敢这样托大。……将朱应年和朱太太送走,姚老太爷回到主屋。寿氏扶着如一滩泥般的姚宜春坐在椅子上。姚老太爷气得胡子翘起来,“谁让你喝那么多的酒啊?”“你是将泰兴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了,请来做什么?看你丢脸。”姚老太爷拿起桌子上的茶碗一下子丢掷向姚宜春,“畜生,没用的东西,早晚姚家要毁到你手里。”姚宜春吓得脸色苍白。立即跪下来,“父亲……孩儿错了……孩儿也没想……谁知道喝着喝着就……”“早就让你严于律己,勤于修身。你就是不长进,早知道小时候我就打死你。免得让你现在来祸害。”姚宜春被吓得汗也落下来,从朱应年来到泰兴。两家一直走的很近,本来是双喜临门,他们在得月楼喝了一顿觉得不痛快,就又回来家里宴席,他也是想扫扫前两日在二房触的霉头,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宾客,又有人送酒,才到了这个地步。“父亲,儿子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姚宜春不停地在地上磕头,“朱大人的事这可怎么办?万一御史顺着钱师爷查到朱大人,我们家和朱大人这样交好,每年漕粮……我们又……又……”这些年他们没少靠着朱应年,尤其是寿氏的娘家干脆就和漕帮一起倒腾漕粮,朱应年每年各种名目给姚家的银子也没少过,说是两家交好,其实还不是因为三哥和三嫂娘家的关系。真的要牵连下来,事情有大有小,闹大了,谁知道有没有他们的份儿。除了害怕,他还能做什么。姚老太爷皱起眉头,“滚……”滚。他怎么生了这样没用的儿子。滚,滚,滚。姚宜春吞咽一口。姚老太爷眼睛竖起来,大声怒喝,“还不给我滚。”地上的姚宜春再也不敢说话,站起身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寿氏就要跟着一起出去,还是强忍着心底的害怕,“老太爷,还有婉宁……媳妇总觉得很蹊跷,朱太太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会不会整件事都是婉宁做的……”整件事都是婉宁做的?婉宁请的李御史去找漕粮?姚老太爷心里冷笑,六媳妇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不过是在一件事上受了挫,就疑神疑鬼,婉宁有多大的本事能让李御史将两船的漕粮扣下,不声不响地抓起钱师爷?衙门里的人不是吃闲饭的,不会到现在还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一双蠢货。姚老太爷厉眼看过来,寿氏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说话也忙退出去。回到自己房里,伺候姚宜春躺在床上,寿氏草草梳洗后将下人都遣了下去。姚宜春还是想不明白,一件大好的事,突然怎么就变成这样。“老爷,你说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寿氏的声音传来,姚宜春下意识地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寿氏撑着起身。“老爷,不然我给三嫂写封信。让三嫂的娘家帮帮忙。”现在最担心的人是她,她弟弟没少和朱应年走动。连累到她弟弟可如何是好。“三嫂不会不管我们,当年要不是我帮忙,三嫂怎么能顺顺利利嫁给三哥……”寿氏话音刚落。本来昏昏欲睡的姚宜春一下子清醒,“你疯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寿氏立即住了嘴,“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姚宜春瞪圆了眼睛,“别乱说,三嫂是什么人?对我们不薄,我们不能对不起她。”“是。是,”寿氏脸颊绯红,“都是我一时失言。”姚宜春道:“你别忘了承章和承显。”寿氏立即点头,“妾身再也不说就是了,妾身只是觉得,沈氏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几下子就被赶了出去,婉宁现在就这样,将来等她长大了。还了得?”姚宜春咬着牙,“那就不让她长大。”不让她长大,有什么法子?……朱太太一晚上都没阖眼,老爷带着人去庄子上看。庄子上守着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硬着是不行了,来软的……又不知道该去求谁。天还没大亮。朱太太就赶到姚家,她还从来没有为谁这样奔波过。现在就为了一个丫头。姚家人陆续起来,朱太太在堂屋里坐如针毡。要等到什么时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朱太太。”赵妈妈从外面走进来。“说了吗?”朱太太吞咽一口。“到底有没有说?”赵妈妈摇摇头,“七小姐才收拾好去老太太房里。”朱太太几乎气晕过去。……婉宁走进屋子,祖母满面笑容,祖父坐在椅子上喝茶,四婶姜氏带着下人一旁伺候,婉宁来到族中这么多年,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四叔。四叔被关在书房里读书已经很多年了,脸色看起来比寻常人都要白一些,眼睛少了些神采多的是几分古板和拘谨,婉宁不禁诧异,一个才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她小时候就听母亲说,四叔是远近驰名的神童,祖父对四叔寄予很高的期望,希望四叔能连中三元,至少在仕途上不能输给父亲,所以特意求娶了出身书香门第的四婶,四叔和四婶成亲之后感情甚笃,四婶生了孩子之后,四叔经常离开书房回到院子里一家团聚,四叔两次科举落榜,祖父就骂四叔宠妻抱子,四嫂耽搁了四叔的前程,如果四叔再这样不思进取,就将四婶休弃回家。本来好好的一家人,活活地在彼此眼皮底下被拆开。四叔从此就住在书房,四嫂就越来越谨小慎微……婉宁看了姜氏一眼,姜氏这两日好像有些不一样起来,十分胆大地向婉宁点了点头,吩咐丫鬟给婉宁端茶。“婉宁,”老太太先开口,“听朱太太说,你从哪里知道了漕粮和巡漕御史?”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婉宁说话。婉宁点了点头,“孙女是知道漕粮和巡漕御史。”老太太直起身子,“你知道谁是巡漕御史?”婉宁很大方地点头,“知道。”老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太爷。老太太道:“那你说说,是从哪里听说的,谁是巡漕御史?”“我不能说,”婉宁微微一笑,“祖母,我不能说。”等了半天,却听到这样一句话。这样耐心地问她,她却不肯说,老太太的脸顿时沉下来,“怎么不能说?谁不让你说?”婉宁看向姚老太爷,“是祖父不让我说。”“祖父不是常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答应人的事,我就不能说,”婉宁将目光落在姚老太爷脸上,“祖父,孙女说的对不对?”*************************纯属在改错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