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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霞不是本村土生土长的人,消息没有村里人那么灵通,自然不知道,张永河购买材料、决定种大棚草莓之后,谭叔、谭婶两口子是上他家里去说过他的。
两口子当然不赞同,极力劝说张永河“算了”,让他不要再折腾,老老实实的去打工不是挺好吗?
之前他折腾过那么多次,不都失败了吗?还没折腾够呢?还来?人家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他都撞了好几遍了,怎么也还不知道回头?
再撞下去,怕是就回不了头了!
这出去打工两年多,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了这么点钱,这下子,全部投进去了,不是又要打水漂了?
这是血汗钱啊,他就这么糟蹋?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吗?
张永河耐心的跟他们解释。
谭鲜玉也来了,也帮着张永河说话。
谭婶心软,也心疼女儿,慢慢的倒是被说动了,忍不住也试探着小心的劝说起谭叔来,说是要不再给永河一次机会呗,让他再试一次。就这一次。
谭叔的态度却是无比的坚决,半步也不肯退让。
张永河不肯听他的,已经够让他恼火憋屈了,谁知闺女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也向着外人不帮自个的老子!她也不想想,她老子拉下老脸来张家说这些话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
她倒好,鬼迷心窍,根本不体谅她老子的苦心,还要气她老子!
就连她娘也犯糊涂了,居然也帮起外人来!
谭叔恼羞成怒,更不肯退让,将当场发起脾气来,先是气急败坏咆哮把老婆闺女给骂哭,再大骂张永河。
张永河的爸妈虽然也不赞同自己的儿子这么做,但是儿子态度坚决,而且这一次有沈书记、有市里的专家老师们和县里的技术员指导帮忙,他们也觉得没准这次靠谱呢?
内心深处,其实他们也盼着做这事儿、并且做成功,这样关于他们儿子“没这个财路”、“霉运”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论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谁家孩子被旁人众口一词的扣这种帽子,心里总归不舒服不是?可是众口悠悠,堵又堵不上,听别人那么玩笑似的说出来,连发火生气都不行,只能故作淡然不当回事儿。
一旦发火生气,大伙儿只会笑话得更厉害,说是恼羞成怒了什么的。
张永河爸妈也挺喜欢谭鲜玉这姑娘的,谭叔谭婶的心情他们也能理解,一开始也好好同他们说。
可谭叔发起火来破口大骂,骂的又刻薄又难听,当爸妈的哪儿能忍?
张家两口子的脸色肉眼见的变得难看起来。
张婶忍不住跟谭叔对骂起来。
这下子不得了,火药味一下子蹭蹭蹭的升级!
这人在气头上,还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更别提面对面的吵架了。
张永河劝这个不成、劝那个也不成,最后还是看热闹的村民们见情况不对,两个人乌眼鸡似的脸红脖子粗差点要打起来了,连忙上前拉扯着又说又劝的把人分开。
谭叔离开张家前,气狠狠的撂下话:“以后别再找我们家鲜玉了,老子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想都不要想!下次看到你上我们家,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天闹是闹了一场,但后来谭鲜玉依然跑过来帮忙做大棚,大家也只当谭叔那是嘴里说的狠,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张永河和谭鲜玉谈了这么多年,两人感情又一向来好,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找对象大多时候是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思,很少有那种豁出去拼死阻拦的父母了。
可没想到,谭叔不是说着玩的,这不,这就把谭鲜玉扣在家里了。
沈小霞有些头痛,也有些同情张永河和谭鲜玉。
她试探着道:“刘姐,这事儿、这事儿咱们村委方便插手吗?要不要上谭叔家说说去......”
“哎呀这可千万别!沈书记你听我的,你千万不能去啊!这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村委可管不着,没到那地步呢。又不是那啥,家暴。”刘姐连连摆手。
她没忍心告诉沈小霞,谭叔连沈小霞都怪上了呢。埋怨了好些话。
只不过沈小霞这个书记可以说是对整个樟树湾村都有恩情,这情分在这,谭叔也不敢找她闹。否则老支书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可沈小霞倘若上门去找的话,天知道谭叔会不会气急败坏之下说些什么不中听的?
沈小霞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村民们的家务事,村委本来就管不着,刘姐这么一说,她不疑有他,点点头笑叹道:“我也是这么想,这事儿村委不好管的。可永河哥和鲜玉要怎么办呢?”
刘姐双手一摊,笑道:“沈书记你这可难为我了,这家务事啊,谁插手都不行。谭叔现在又正在气头上,不能说,越说越来劲儿,反倒不好了。回头我去他们家坐坐,跟谭婶聊几句家常,这事儿呢,先缓一缓,过一阵再说吧。”
她说着又笑道:“其实啊,等这大棚草莓好卖了,赚到了钱,那时候让永河再上门服个软、说几句好话,给谭叔个台阶下,也就没事儿了!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这大棚草莓给闹的?沈书记啊,永河这次、这次真的能成的吧?这要是万一不能的话......”
刘姐忍不住也有些迟疑起来。
这没发生的事儿,谁都不敢打包票。总有那么一丝两丝不安。
尤其张永河的情况还比较特殊,别人可以失败,他却是万万不能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