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魏国使者段干介,虽然齐公田午内心之中已然是咬牙切齿,但是面容之上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
“临淄与安邑之间相隔又何止千里,上大夫此番来我齐国,可谓是一路奔波。”
“臣子都如同上大夫,寡人想来魏侯的心中一定是十分高兴的吧。”
“齐公谬赞了。外臣此来乃是奉了魏侯之命,不敢当齐公这奔波二字。”
向着上方的田午躬身一礼之后,段干介随即转身向后,从跟随的侍从手中取过了一份帛书。
带着几分郑重双手捧起,就听段干介沉声说道:“列国邦交,皆有礼数。外臣这里有一份我魏侯亲笔所书的国书。”
眼见下方的段干介奉上国书,上方田午的目光随即向一旁一瞥,一名侍立在左右的礼官赶忙快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数息之后,从礼官的手中将这一份帛书接过,田午的视线迅速在上面浏览了起来。
而伴随着手中帛书之上的一个个篆字落入眼底,田午的双眼之中却是悄然浮现了几分的不快。
这份帛书之上所书写的内容并没有出乎田午之前的预料,正是魏侯魏罃邀请他田午前往平陆参与诸侯会盟。
可是一想到会盟的地点是自己齐国五都之一的平陆,田午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团无名之火。
明明是在自己的国土之上展开会盟,却是由魏国作为主盟之人,自己身为齐国国君却只能作为客人。
这种事情无论放在哪一国的国君身上,那人的心中都会生出愤怒,更不用说数月以来魏国还不断地对齐国的长城发动攻势了。
脑海之中不断浮现着这些日子以来从前线传回的战报,田午的右手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手中的那一份来自魏国的国书。
田午的思绪一直在心中流转了许久,直到那份帛书已然被攥紧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下方的一道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
“君上,君上,君上……”
连声的呼唤将田午从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再次下意识地放开了已然被摧残多时的国书,他的视线看向了下方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齐相田礼那一道充满提醒意味的目光映入他的眼帘,田午的双眼这才逐渐恢复了清明,视线也重新回到了魏使段干介的身上。
“此事事关重大,寡人还要和群臣商议一番。还请上大夫先行回去休息,若有决定,寡人一定立刻回复。”
“既然如此,那外臣便不打扰了。”听到了田午的话语,段干介当即向着前方躬身一礼,“齐公,外臣告辞。”
一道声音落下之后,段干介先是缓缓退出了大殿,然后领着侍从大踏步地迅速消失在田午的面前。
等到段干介的由近及远的脚步声越发模糊,田午再也没有了维持表面平静的心思,抓着国书的右手重重地拍在身前的几案之上。
“砰!”
伴随着一声如同雷霆一般的巨响在一干齐国群臣耳畔响起,伴随着那份已然被摧残许久的帛书被砸在了几案之上,身为齐公的田午用自己狠厉的视线再次扫过了下方的一干群臣。
就在那一干齐国群臣因为齐公的突然爆发心中惴惴不安之际,田午的蕴藏着愤怒的声音却是清晰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耳畔。
“魏国邀寡人前往平陆参与诸侯会盟,诸卿以为寡人是否应该前往?”
面对着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田午,下方大部分的齐国群臣哪里敢在此刻触他的眉头。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一名齐国群臣却是站了出来,“启禀君上,魏国此番以盟主的身份,在我齐国平陆召集诸侯会盟,分明是没有将我齐国、君上放在眼里。”
“魏国此番召集诸侯会盟,无疑是在针对我齐国,臣以为君上绝对不能应邀前去。”这边一道身影刚刚出现,另外一边的一名齐国朝臣也站了出来。
还未等这名朝臣的话音落下,下方的其余朝臣之中却是接二连三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