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国使者、左徒屈伯庸拜别之后,魏相公孙颀跟随着早已等候许久的宫人走入了魏宫后殿。
“王上,相国到了。”
“寡人知道了。”
等到领路的宫人退下,并将手中的这份奏疏了结之后,魏王魏罃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公孙颀。
“楚国左徒走了?”
“正是。”
“情况如何?”
“对于我魏国提出的条件,这位左徒似乎十分为难。”
“为难就对了。”脸上浮现一阵笑意,魏罃直接从坐席之上站了起来,“退出越国,意味着楚国这一场伐越之战功亏一篑。”
“陈县以东、巨阳以北的丢失,意味着楚国基本丧失了中部的主动。”
“至于宛郡是落入我魏国还是韩国之手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然架在了楚国的脖颈之上。”
双眼之中一抹亮色浮现,魏罃目光灼灼地看着公孙颀,“相国,假如寡人是楚国左徒,一定也会感到为难。”
“只是……”
“只是为难归为难,如今的楚国却并没有多少其他的选择。”目光与魏罃对视,公孙颀朗声接上了他的话语。
君臣双方都很明白,按照眼下的战局,如果楚国不想看到韩魏联军兵临郢都城下的话,答应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相视一笑过后,魏罃脸上神情一肃,“相国,传令上将军,寡人希望联军能够多传回些好消息。”
如今的魏楚战事存在着两个战场,一个自然是宛城前线双方大军的交锋,另外一个则是安邑城内魏国高层与楚国左徒的较量。
既然楚国左徒觉得魏国开出的条件太过苛刻,那么魏军也是时候在战场之上给楚国增添些压力了。
正好魏罃还觉得大半个宛郡有些小家子气,不如将整个宛郡都纳入自己盟友韩国的版图。
明白魏罃意思的公孙颀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一阵了然之后当即躬身一礼。
“臣,谨遵王上之命。”
……
魏楚前线,宛郡,宛城。
“发石车,准备!”
“放!”
伴随着一道命令响起,位于联军后方的数十架发石车的长臂猛然拔升到了最高处,携带着巨大动能的石弹就这么被抛射了出去。
这些石弹越过了魏韩联军的方阵,越过了双方之间的空隙,呼啸着砸向了对面的宛城。
“砰砰砰……”
饶是宛城的城墙足够坚固,但是面对着从天际之上落下的一颗颗石弹,也是不断地发生着摇晃。
相比较于坚固的城墙,城头之上驻守的楚军士卒可就凄惨许多了。
怀着恐惧的眼神看着远处的石弹越来越大,惊恐的呼喊声在楚军的队列之中不断响起。
可是当石弹落下的那一刻,一切呐喊声都仿佛消失了,城头之上只剩下了一具具被石弹砸中当场死亡的楚军士卒。
战场之上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上演,令站在城头观战的昭阳是心急如焚。
过去的这些天,魏韩联军的石弹就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宛城里面砸,给驻守的楚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